侯恂脸色微微尴尬,谁都知道他和左良玉的特殊关系,而此次洪德亮部被突袭,负最大责任的就是左良玉,如果左良玉的骑兵能够用心,扎扎实实起到警戒防御的作用,李过的骑兵就不可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河岸边。
所以吴甡对左良玉非常不满。
“是啊,左良玉的失误确实不应该,臣以为,应该对左良玉施以警告和惩戒。”侯恂向太子拱手。
因为和左良玉的关系,所以侯恂更不能徇私情,他必须指出左良玉的失误。
“倒也不必。”
朱慈烺大度的摇头:“这一次贼骑兵沿着贾鲁河突袭而来,确实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不但左良玉,就是参谋司也没有想到,所以也不能怪左良玉。希望经此一事,左良玉能有所警醒,以后之战,再不可出现这样的漏洞。”
吴甡和侯恂都不再说。
但两人心里都明白,太子真正在意的并非是左良玉没有察觉到流贼骑兵的突袭,而是在洪德亮部被袭击之后,左良玉没有迅捷的救援和补错,虽然前线战况复杂,信息瞬息万变,左良玉也许是没有及时收到信息,所以援兵派的比较迟缓,但难保不是想要保存实力,或者是想看京营的笑话。
事情的真相暂时难以了解,而朱慈烺也不想了解。
大战在即,他不想怀疑自己的主力大将,何况在归德驻军的这段时间里,他已经推心置腹的和左良玉谈了好几次了,以左良玉的聪明,应该能明白他的苦心,不至于在开封这么重大的战役里,玩弄心机,以至于葬送整个好局。
左良玉虽然跋扈,但头脑却是清楚的,对朝廷的忠心,也是有的,在官军已经掌握战场主动权的情况下,朱慈烺相信他一定会在开封战场全力以赴。
“传令,所有阵亡将士都用棺木包裹,写明姓名和籍贯,暂时存于贾鲁河南岸,派专人守卫。一应抚恤,回京之后,由京营退辅司从优发放。英勇殉国的千总洪德亮和把总赵志超,享受京营最高礼遇,京营所有百总以上的将官,都必须到棺前祭拜。”朱慈烺道。
千总洪德亮冲锋战死,把总赵志超的尸体随后也被找到,原来,在流贼骑兵第一波的冲击中,顶在最前的赵志超就已经战死了。
“是。”
中军得了太子的命令,急急去传。
中军刚走,就听见马蹄如雨,又一名探马疾驰而来,离着很远就高喊:“报~~~”
显然是有紧急军情。
朱慈烺催马上前,迎住那探马。
“报殿下,开封方向出现大鼓流贼骑兵,马蹄震天,烟尘蔽日,人数大约有一万人……”
朱慈烺吃了一惊,一万骑兵,那一定是流贼骑兵的主力,据战前估算,流贼骑兵在两到三万人之间,郝摇旗带了八千被消灭在了鱼台县,李过率领八千骑兵驻扎在陈留,流贼大营之中最多也就只有一万骑兵了,现在却全部出现,看来一定是李自成亲自领军。
“闯贼骑兵走到哪里了?距离柳庄还有多远?”
朱慈烺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闯贼比预计的时间早到了两个时辰,且全部是骑兵,由此可知,闯贼必然是星夜兼程而来,目标很有可能就是柳庄。
“不到三十里。”探马气喘吁吁的回报:“左镇已经率军迎了上去,是战是守。还请殿下指示!”
朱慈烺心脏砰砰跳,目光看向吴甡和侯恂:“两位先生,怎么看?”
吴甡沉思,侯恂抢先朔道:“一万骑兵,等于是闯营精锐尽出,臣料必是闯贼和刘宗敏两人亲自领军,而其步兵辎重必然还在后方。臣以为,可令左良玉构筑阵地,以逸待劳,等待我步兵大军的增援,如果闯贼急救柳庄,必然要全力进攻,左良玉在前抵挡,抄合进,可将闯贼骑兵歼灭于柳庄之前!如果闯贼按兵不动,等候后续的流贼步兵,我们也可趁机抢夺贾鲁河上游,修建营寨,构筑阵地,令闯贼不能越雷池一步,如此,大局可定!”
朱慈烺点头,侯恂所说,正和他心意。
不过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柳庄怎么办?
柳庄之中还有一到两千名流贼精锐,虽然此时被京营大军四面包围,缩在村中不敢动弹,但一旦得知闯营援兵到来,村中的流贼说不定会主动出击,给官兵制造麻烦。
最重要的是,面对闯营骑兵,左良玉麾下的八千余骑兵,究竟能不能顶住?
虽然左良玉是官军中战力最强的,账下多有猛将,但朱慈烺依然不敢掉以轻心。
吴甡拱手道:“太真所说,臣完成赞同。不过只靠左良玉本部骑兵,未必能挡住闯贼和刘宗敏的猛攻,一旦左部有失,我军不但失去了锐气,也少去了骑兵的支援,于战局大大不利。臣以为,可令徐文朴和魏闯从柳庄撤退,柳庄改由刚刚过河的左部步兵继续包围,徐文朴和魏闯则开赴前方,配合左部骑兵,防御闯贼可能的进攻,再令后续部队加速过河。在流贼步兵主力到达之前,在贾鲁河上游构建营寨和工事,如此,不论闯贼是攻是守。我军都立于不败之地。”
对左营步兵的战斗力,吴甡没多少信心,相比之下,精武营步兵的战斗力却已经得到了充分的证明。将精武营剩下的五个千总队,全部摆在前方,配合左部骑兵,一定能挡住闯贼的进攻。而后是左良玉的一万步兵精锐、左柳营的两万步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