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哪那么大方?娶一送俩。”多铎哈哈大笑,“再说哲哲嫁过来的时候,布木布泰还没生出来呢。”钱昭之前当然不知道哲哲和布木布泰是谁,不过听他话里的意思,加上今日所见,却也猜得出前者是母后皇太后,后者是圣母皇太后。瞧他满不在乎地直呼寡嫂闺名,她不禁腹诽,到底是蛮夷,一点也不知避忌。
“哎,跟你家结亲,是娶你姐姐送你,还是娶你送你妹妹?”多铎笑着调侃。
提到婚嫁,倒是勾起了她的心事。她自幼在亲族间便无好评,又因放脚,使得议婚更为艰难。好不容易才定下这门亲事,听说她的未婚夫婿素有才名,因少时求学耽搁了,故二十出头还未及婚聘。她一次也没见过他呢,听老师说,他身量瘦高,文质彬彬,脾性温和……如今她这样,黄家以为她死了才好,只是亲事终不成,爹在九泉下会伤心吧。
多铎见她闷闷的不知在想什么,便勾起她的下巴问:“怎么了?不高兴?爷又不真惦记你的姊妹。”
“惦记也无妨,我没姊妹。”钱昭挡开他的手,冷淡地道。
多铎从不敢问她家里的事,这回凑巧提起,怕是又戳着她伤疤了,忙转开话题道:“两宫太后的娘家女儿倒多,我们家后院塞满了科尔沁来的女人。”
“啊,原来她们不是满人!”钱昭惊道,又忍不住问,“你的侧福晋好像也是科尔沁来的,是太后娘家人吗?”
“是啊。”他贴上去凑在她耳边道,“不过,爷不喜欢她们家的女人……”
钱昭对他的喜好不感兴趣,抵着他的肩膀问:“皇帝年幼,两宫太后不过问政事吗?”
“有她俩什么事儿?”多铎心不在焉,在她颈窝里磨蹭着,道,“老说那两个寡妇做什么,你又不跟她们似的死了男人。”
钱昭推不动他,咬牙道:“别,你之前已经……”
他开始利索地剥她单薄的寝衣,一手探到底裤下面,喘着粗气道:“反正明儿不用早起。”
不过多铎的如意算盘没打成,第二天大早,就被摄政王派人从被窝里拖起来去银安殿议事。禁闭从开始到结束只得半日,所谓诏令,不过是依上位者心血来潮随口更定的玩意儿啊。
折腾了大半夜,钱昭精神也不好,只是习惯了闻鸡起舞,天一亮必然整装停当。回到东厢,在晨光下翻了几页满文《三字经》,只觉昏昏沉沉,便想转去院子里溜达一圈醒醒神,却在廊下遇上送药的太监,想了想道:“你先别走。”说完转身回了屋里。牧槿跟在她身后心想,不看着她把药喝下去他怎么会走。
钱昭在炕上坐了,接过那太监递过来的药碗,不忙往嘴边送,却问:“这个隔几天才吃一次,能管用吗?”
那太监看她没立刻喝了,心下有些忐忑,这女子正得王爷欢心,若是不肯吃,倒也不好强逼,主子那儿便不好交代,这会儿听她有此一问,不由愣了,不知她是什么意思。
钱昭见他不答,以为他没听清,双颊微红地又问一遍:“不用每日吃么?”
那太监弄不清她是炫耀还是有别的用意,只好实事求是地回道:“这药三五天吃一次便能维持效用。”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用多了反而不好,伤身子。”
钱昭闻言放下心来,吹了吹,将碗中的药汁一饮而尽。那太监接过空碗暗中吁出口气,如释重负,赶紧告退出来,心想这差事不易,下回定要想个法子让主子换别人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