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亮的石室里,弥漫着若有若无的凤仙花香味,老妇手执着权杖,目光紧紧地看着水晶棺之中的睡着了似的美人,眉目之间满是疼惜,红红的眼眶里隐忍着恨意,生怕一个冲动就去掘了那早已魂归黄泉,都不知轮回几生的刽子手的坟。
“我好恨,那日你千般万般求我去寻那沈羽珩时,姑姑就该绑也要将你绑在褚凤村,至少如今你依旧是我活蹦乱跳的衣儿,带着茶儿一起无忧的生活。”樂溪族长有些失控的抱着水晶棺,像是在与已散了仙魂的凤茶砚衣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族长节哀,不过,先族长仙逝之时,初见族长也不过花信年华,可如今不过百年之久,族长竟已双鬓斑白,可是...”桑榆蹙紧眉头看着樂溪族长欲言又止。
樂溪族长知晓方才失态,拱手微微一鞠,并不隐瞒,一一道出:“正如神君所想,老身私用禁术,也知这禁术邪祟,一念之差便会堕入魔道,可那又如何,衣儿仙逝,若不用禁术留住仙身,浴血珀之心定也会随意消散,我火风一族也定会灭绝,为了我族百姓,堕入魔道如何?丢了青春又如何?在下一任浴血珀主成年之前,老身誓死守护褚凤村。”
桑榆认可的点了点头,道:“族长的事本君切当不知。”
樂溪族长轻轻一笑,又是一辑,说:“谢过神君多年以来对凤族的照拂,若不是当年神君用自身精气为茶儿续命,又生怕茶儿因年幼受不起您的精气,带在身旁照顾百年,茶儿怕是活不过百日的。”
桑榆叹了口气,道:“免了,这不过也是我的私心,我不过是还了个人情罢了。”
桑榆方才语闭,舒窈的一个巴掌便拍在了桑榆的头顶,气呼呼地说:“好你个臭桑榆,居然对衣儿姐姐存私心,我...我不理你了,哼!”
桑榆闻言忙是将舒窈从肩上拖进怀里,笑言:“我眼里,脑海里,心里早就被你霸道的占领,哪里还有空隙去留恋别人啊?”
舒窈看一眼满眼情意的桑榆,脸颊一红,不敢再瞧桑榆,嘴上却依旧傲娇:“哼,你要是敢,我将你腿卸了种土里,让你回炉重修!”
桑榆宠溺一笑,刮了刮舒窈的鼻梁,应声道:“好~”
随后桑榆看了一眼棺中的凤茶砚衣,从手幻化出一方包裹平整的红帕。
“这是?”樂溪族长疑惑。
“这是先族长的凤羽,是从沈羽珩身上取得,本君自那日一别后,也未曾来过褚凤村,便也将此事忘之脑后了,经族长一提便想起。”桑榆叹了口气,又道:“那日之后,我领着茶儿离开褚凤村不过三年,刚从天宫办事回来,准备带茶儿去采些灵芝仙草,途径阳安城时,发现了王城之中竟有仙逝先族长的灵光,于是我便寻去查看了...”
桑榆隐去仙身缓缓落在王城城墙之上,前方不远处一黄袍加身的青年手轻轻抚摸着一方红帕,眺望着络大的阳安,身上散发着淡忘一切的漠然,嘴里朗朗的念着: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寡人究竟丢失了何物,为何只记得这首词与这两缕青丝,其他竟如何都想不起来...”沈羽珩自言自语的回过头,却瞧见了一绿衣男子立于不远处。
绿衣男子一泻墨发随意用白玉簪子绾于脑后,出众的容貌,怕是连女子都要叹言,眉心之间隐隐绿光时隐时现,怀里抱着一粉嫩的婴孩,远远瞧去不知为何,感到心底泛起了涟漪,令他莫名生出为人父的慈爱。
沈羽珩三步并两步,来到了桑榆四尺开外,微微作揖,道:“见过仙家。”
桑榆挑眉:“哦?你瞧的见我?”
沈羽珩点点头:“嗯。”
桑榆仔细打量了一翻眼前沉着的沈羽珩,记起他便是凤茶砚衣舍命相救的男子了。
沈羽珩感受到仙家递来审视的目光,有些慌张,便随口问道:“不知仙家来此何事啊?”
桑榆淡然的说道:“来取本不该属于你的东西。”
桑榆手指轻轻一抬,方才被沈羽珩慌乱塞进袖口的红帕,悠悠飘到了桑榆手里,他用手轻轻一碰便知帕中所包裹之物乃是火凤羽,微微抬眸,道:“此物非你所能拥有,它不属凡界,乃灵物,王上留于身侧,易遭祸。”
“这...”沈羽珩犹豫了片刻,又道,“仙家并非小王不给,只是此物系小王后宫朝堂有种种牵绊,不瞒仙家,大致在三年前小王亲征受重伤归来,在榻上昏迷了两日,醒来后似与往日无异,却总觉记忆有些许空白,王后也不知为何就失心疯了,丞相也突然告老还乡,望...仙家解惑。”
桑榆道:“花开无叶,叶生无花,此生便是无法强求同存,王上求得了空缺,不过徒增烦恼罢了,至于前朝后院,所谓有因必有果,王上随心而行便可。”
桑榆叹了口气,又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