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迟炎这兔崽子在背后告了一状,第二日,百里归便领了两个教习嬷嬷到吾翩房里,千叮万嘱让她好好听教,认真地学些礼教体态。
吾翩当然不肯,将那俩嬷嬷赶到外面,掩上房门,颇有些气急地说道,“娘!咱们不是江湖人家吗?为什么还得学这些繁琐又没用的东西!再说我压根就不愿意像那些小姐一样,掐着嗓子讲话,行坐都得端着架子!”
“你看看你说的是什么话!哪有姑娘家说话像你这般放肆的?就算身在江湖,多学些规矩也没害处。你爹说得对,这些日子是我们太宠着你,倒让你变得骄横跋扈,无法无天了!闺训的事情已经定下,不管你心里愿意还是不愿意,都要给娘认真学!”
“为什么你们要我学,我就得学!我又不是你们养出来的傀儡!”吾翩委屈至极,说话间已带了些许哭腔。
“什么傀儡不傀儡!爹娘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
“你们也就是打着为人好的旗号强迫别人做不愿做的事情!对我好不好,难道我心里还没数吗!”说完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倔强地咬紧牙关,奈何已是两行泪滚滚而下。
“吾翩!”百里归脸上冷了两分,但见她涕泗横流的惨态,责骂的话还是舍不得说出口。最后叹了声气,“你爹亲自请了迟公子检查教习的成效,你也别想着能糊弄别人。上心一些,别偷懒,知道吗?”说到后面,声音也放缓了,大有安慰的意味。
吾翩一点都不领情,她心里恨极,也怨极了。
穿越到这样的鬼地方已是倒霉透顶,到头来还得违背自己的意愿去生活,有什么意思!百里归这番话,更是让吾翩对迟炎这个罪魁祸首,早已讨厌不满的情绪一下冲破临界点,爆发了出来。
她猛地起身,一脚把椅子踢翻在地,冷笑了一声,气极而怒,大声哭诉道,“前头还在讲我不懂规矩,后头就让别的男子来监督我的教习,你们也就是这样对我的!那迟炎算什么东西!不过是背后插刀的小人!”
说完抬起手臂捂住了眼睛,攥起的拳头上青筋暴起,抽抽噎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差点就要昏死过去的模样。
何时见吾翩如此失态,勉强她到如此地步,百里归自然心疼又无奈。但想着如今吾家身在青州隐居,自然不如长生谷那般自在洒脱,再且经过刚才一番争吵,吾翩确实行事说话太过随心,若不加以管教,指不定日后还会惹多少事端回来。把心一横,也不管她,转头出了门外,吩咐两位嬷嬷务必要尽心尽力教导吾翩,如若不听话,打骂也随便,只是把握着度,不要闹得太严重就是了。此外,还非常有先见之明,把吾翩装有配制的毒/药啊泻药啊诸如此类东西的箱子也一并带走,唯恐她耍什么花样儿。
能做教习嬷嬷的本就不是些什么好对付的人,更不乏混杂了心肠歹毒且素来以折磨姑娘家为乐的婆子。碍着她们身份特殊,借个名头把你搓圆弄扁,作为受训的姑娘家也没理说,只能受着。即便是身世显赫的小姐人家,找来的教习嬷嬷也大多是从宫里出来的有头有脸的老人,因此也不敢轻易得罪,如寻常人家一样,私底下还得塞点钱银求得额外的照顾。
吾翩以前也看过小言情,自然是知道这些。想到自己的诸多“陋习”,这下也不知会被如何修理。
但她撑着一口倔气,死活也不肯服软,第一日便和那两个恶婆子杠上了。
“小姐,老奴方才有说过用膳的礼仪。这使用筷子时务必要轻且慢,切记碰撞碗壁以免发出不雅的声响。夹菜只能夹一口,饭碗中除了米饭,绝不能留有剩菜。要不看起来小家子气得紧,有辱淑女风度。小姐刚才一下犯了两大忌,下一次得注意些,否则别怪老奴不给小姐面子了。”
吾翩斜着眼冷冷剐了下那话多得很的婆子,只见她眼皮耷拉着,一边嘴角轻勾起弧度,沟壑纵横的脸上五分轻蔑、三分不屑,还有两份嚣张劲。那架势,瞧着倒是比她这位主人还要做得足。
重重地把碗摔至饭桌,筷子啪地一声扣在碗上。
那嬷嬷眉头跳了一下,眼皮总算掀开,居高临下扫了吾翩一眼。“这放碗的规矩错了,筷子也不可如此放置,这是逐客之意,极为不妥。小姐重来一遍罢。”
吾翩对着那脸就是一个大白眼,“既然你知这是逐客的意思,还不赶紧滚出去?”
“小姐,请自重!”婆子厉声喝道,“如此污言浊语,不堪入耳!看来不给些教训,小姐是不会乖乖配合的了。李嬷嬷,把这些饭菜撤下这用膳的规矩记清楚了,老奴再让人把新鲜饭菜送上来。”
末了,眼神中闪过一抹狠戾,阴恻恻再补了句,“要是一直都学不会,那就别想着吃饭了!老奴倒要看看,是老奴的手段硬还是小姐的脾气硬!”
随后便和那李嬷嬷一人一边,夹住吾翩腋下,把她提了起来。
吾翩何时被人如此侮辱对待过,再加上那小身板反抗不得,气急攻心之下口不择言地骂道,“狗东西!放开我!敢碰我一下,你手指烂穿!不得好死!”
那刘嬷嬷一听,脸上的肉气得抖了三抖,右手用力掐住吾翩的肩胛骨让她挣脱不得,一个侧身上前,举起左手,使了全力一巴掌朝吾翩左脸抡了上去。
清脆一声响,吾翩被打偏了头,脸上一阵火辣辣痛意,耳鸣得厉害,一时间震惊地愣在了当场。
“小姐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