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七指着那葫芦道,“就是这只葫芦,巡守君您看,他现在他还放着光呢!”
那巡守人也转身一看,果见身后角落里一只葫芦在发着暗光,将地面都照成了暗红色。他看了看那葫芦,又看了看五七手里的,摸摸下巴道,“这也常见,或者这两个灵识转世间有什么瓜葛抑或因果也未可知,不是什么大事。你既然已追到葫芦,便结案出去吧,莫在档库深处逗留。”
五七将这列柜档默默看了两眼记了下来,向那巡守人行了礼,便退了出去。
次日便直接奔至那一列柜档,直将那发亮的葫芦取了回去。
房内,五七同那碎灵站在桌案边细细端详着这两只葫芦。
蓝柯司的葫芦从外表看起来没有丝毫的不同,从头到脚一模一样,皆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只是在底,用朱红的篆字镌着封印人的名字。
而这两只白色葫芦,巧就巧在,连底封印,都如出一辙。
“黄粱司第十九封印”。
尽管年代久远,那两个身中皆隐隐透着酒香。十九嗜酒,常用葫芦盛酒,故而那被他引渡的灵识身上,都带着一股陈酿的味道。
碎灵在那两个葫芦中间漂游着嬉笑道,“你看,你的每一世都是由十九亲手封印的。他一个渡魂的鬼官,却冒着受天罚的风险,来为你引识,可见他对你的真心了。”
五七冷冷瞧了那碎灵一眼,他现在无心思考那些情爱痴缠,他反复回想着十九当时念诀的口型,想要在十九不在场的情况下,将这两盏灯点亮。
碎灵在那个略旧一些的葫芦旁轻嗅几下。那葫芦年代实在有些久远,身上的灰尘浸入壁,形成一种独特的色彩及花纹,连清水也洗刷不掉,好似精心烤制上去的釉色一样。
“这是沈叶初吧!”碎灵坐在那葫芦口上对着五七说道,“你的第一世。”
五七看了碎灵一眼,“不是你的第一世吗?”
“啊,也对!”碎灵满不在乎地说,“太久前了,我已经不太记得了。”
五七拿起那个新的葫芦向碎灵问道,“这个是谁?”
那碎灵嗤笑一声,“我怎么知道?说的我好像偷看过命簿一样。我后来就留在俞月三的封里面了,这后面的事我又如何得知?”
五七一听也确是此理,便将手里的葫芦放下,对着身念起诀来。
碎灵退后两步翘着腿躺在桌案角上看着五七做法,只见他嘴里念念有词,那葫芦却不受半点影响,纹丝未动。
碎灵挠挠头道,“要不然再叫那个十九过来给你点上?他这么心仪于你,想必是有求必应的。”
五七看了碎灵一眼淡淡道,“这不算什么高深的咒法,我多试两次必能试出来。只是我现在做的事,纯粹是为了一己之欲,若是因此受了罚,我也无话可说。只是不便再将旁人牵扯进来了。”
碎灵翻了个白眼道,“还说你们之间没什么瓜葛,我看你们郎情妾意缠绵的狠。”
五七也不理他,只挨个对着葫芦试诀。那碎灵正等的无聊,却见那个旧年的葫芦突然飞速地震动起来,慢慢上升直到挨住屋顶,那一人一灵皆仰着头看那原本粗苯的像酱油罐子一般的容器突然变得水晶般剔透,发出夺目的炫彩的光来。
“啊!”那碎灵仰头痴痴看着那葫芦叹道,“原来这葫芦点起灯来这样好看,跟中秋节的花灯一样。”他看着五七立在那里没什么动作,便轻拍着五七催促道,“快,快叫他转起来,我要看!”
五七仍是无动于衷地立在一旁,碎灵有些疑惑地看了过去,五七淡淡一笑道,
“既然也是你的前世,你必然经历过那些时日。不如你说些与我听,我与这封中的记忆做一个对照,便知你说的是真是假了。若是验照无误,我们再一同查看新的那一个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