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儿,怎么回事啊你?……明明爷的菊花受惊了,怎么你却哭上了?”
见她还是只顾着埋头哭泣,没有别的动静儿,权少皇心里一阵紧似一阵。索性也掀开被子上了床去,躺在她的身边儿,将她的身体捞在胸前,不停拿嘴唇去轻触她的额头。
不过,这厮却再也不敢去吻她的嘴了。
小小的一张病床,挤了两个人,吱呀吱呀直叫唤。
好一会儿过去了,在床的吱呀声和占色的抽泣声儿里,苦肉计生效了。
“唉,姑奶奶,别哭了,小产哭多了对身体不好。你说吧,你到底要我怎么办?”
占色偷眼瞄着他,判断出这个男人的棱角差不多快要被磨光的时候,才终于止住了抽泣,吐出了一句杀伤力极大的话来,准备给他最后一个施压,非逼得他爆出真相来不可。
“权少皇,我们离婚吧。”
什么,又是离婚?
男人浑身肌肉都绷紧了。
低头盯着她,他想说什么话,却又说不出来。
其实,他知道她究竟在‘作’些什么……
果然,占色期期艾艾的话里,还是为了那件事。
“……不管什么事情,你都不乐意告诉我。哪怕是人人都知道的,偏就我一个人不知道,你知道这种感受么?这样的我,像个傻瓜,还不如你家一只摆设用的花瓶。”
捻一下她的脸,权少皇黑眸微闪,“花瓶?!又想挨插了?”
脸上热了热,占色真的很想掐死这个口没遮拦的东西。
可这会儿,她的心思全在‘真相’上头,没空治他的流氓劲儿。
“权少皇,你说句实话。在你心里,究竟有没有我?”
“废话!就爷这样坚硬的心脏,除了你,谁他妈敢住下去?”
男人似笑非笑地捏捏她的鼻子,动作带着自然的宠溺。
冷静下来仔细一想,占色其实相信他这句话。就说权少皇那天在汽车上对她做的事情,虽然说来确实很过份,可从心理学的角度来分析,那事足以证明,这个男人对她的占有欲几乎到了变态的地步。
究竟要什么样的情感,才有可能让一事单纯的事演变出那样烈性的效应?
嫉妒!占有欲!
如果说这个男人一点都不爱她,她说服不了自个儿的专业。
可如果说他很爱她,她又说服不了目前的情况。
想了想,她继续以柔克刚,有气无力地哑着嗓子。
“你知道吗,这样的你,让我心里总是很不安。我们虽然是夫妻,可我不懂你,很多事情都弄不懂。尤其是现在,和你纠缠不清的女人,是我的姐姐。你让我怎么去面对?好,我索性一朝儿挑明了说。如果到现在,你还不愿意告诉我实话,那么不要怪我心硬了。就算你杀了我,结果也只有一个——离婚。我讨厌这样的生活,人人都可以把我当傻瓜骗……”
“占小幺……”
侧过身去,面对着他,权少皇只手掌着她的小脸儿。
犹豫……
再犹豫。
一向来狷狂强势的权四爷,不仅犹豫,还忧郁了。
说?不说……到底怎么说?
犹豫再三之后,他终究叹了一口气。
“好,我告诉你。占小幺,唐瑜说的那些,其实全都是你的记忆。而你,刚好丢失了这段六年前记忆。刚才你问的那句‘得之卿卿,永结同心’,正是六年前,我俩在慈云寺时,我亲手写在功德薄上的……”
丢失了一段记忆?
琢磨着‘失忆’这个词儿,占色的心凉了凉。
大概此前心理已有准备,再听到这些话时,她虽然依旧诧异心惊,却已经有了很好的接受能力了,不觉得有什么太过震撼了。
人接受打击的适应能力,其实很强。
对她来说,孩子都没有了……再糟,也糟不过这事儿了!
眸子眯了眯,带着半信半疑的情绪,她皱了皱眉,接着又问。
“失忆这事虽然荒谬,不过却也说得通。可是,既然你说是跟我……为什么咱俩的私事儿,唐瑜她又会知道?而且还知道得那么详细,详细得……”
详细得她都说不出口来。
她没有说,权少皇却能理解她的意思。
然而,解释这件事儿,势必就会提到催眠封闭记忆,同时也会牵扯到她为什么要封闭记忆。
往事一幕幕袭入脑海,权少皇眉心拧痛。
迟疑了,又迟疑……
良久,他叹了!
这次的事件给了他一个大的教训,让他不想再撒另一个谎,等着敌人来钻空子。
眸色幽暗地盯着她,男人心思沉沉,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占小幺,六年前,我们俩……发生了一点误会,分开了,还约好……此生,至死不见。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你怀孕了。那个孩子,就是十三。十三这个名字,是在他两岁时,我为他取的,意寓为‘失散’……至于你,你大概也是分手后伤心过度,找到了吕教授,请她对你做了深度催眠,封闭了跟我相关的记忆。再后来,那段记忆的录音带,被有人心盗取……这么跟你说吧,唐瑜知道的那些内容,全部出自于你自己的口中。这样,你明白了吗?”
精减了情节,回避了伤感,权少皇还是说得喉咙一阵阵哽咽。
他发自肺腑的话,获得了占色的信任。
因为这样,基本上可以解释很多想不通的问题了。不仅如此,还有了一个极大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