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有病吧?”
一屁股跌坐在‘上帝式奢华’的波斯地毯上,占色身上不疼,可心肝脾胃肾的火儿都被勾出来了。
“没人教过你,不要随便进别人的卧室?”
盛怒之下的男人,一双本来就凌厉的黑眸,阴鸷得像刀尖儿上的锋芒。
卧室?!
心里一紧,这两个字儿,让占色的怒气消了点儿。在别人的家里,她刚才的行为确实不太礼貌。
吐出一口胸间浊气儿,她很快平息了心情。想到那不合拍的儿童漫画,再看看被男人迅速合拢的房门,凭直觉断定里面肯定有权少皇不愿意示人或者不愿被人碰触的东西。而且,很有可能就是解开最近这些错杂事情的关键。
这么一想,她决定先放下火气儿,用专业精神去‘拯救’他。
“权四爷,我们每个人在成长的过程中,都有可能会受到某些不可预知的打击。然后,那些不开心的情绪就成为了不可转移的心理创伤,被自我封闭了起来,并潜移默化地影响自己。不过,创伤要不拿出来晒晒,又怎么能恢复呢?”
多专业的解析,却换了男人冷冷一笑。
“说得真好!”
几个凉涔涔的字儿说完,他居高临下地打量了她几秒,突然又蹲下身来,一把挑起了她的下巴。
“可你是最没资格说这话的人,懂?”
她没有资格说,怎么理解?
都说世上从来没有无怨无故的爱恨,难不成她扒过他老权家的祖坟?
仔细搜索了一次大脑,占色确定自己在ktv那晚前从来没有见过他之后,那点儿本着职业道德出发的开导精神就没有了。再者说,他权四爷有脾气,她就没点脾气怎么的?
抿了抿唇,她冷笑着飞快起身,取下手腕上的软玉十八子,‘哗’地一声摔到了他脸上。
“大脑功能紊乱,意志持续异常。姓权的,丫没救了,早点儿立遗嘱吧。”
爽利地说完,她不再看那个浑身散发着冷戾阴气的疯子,抬腿儿就走——
眉头阴冷如刃,权四爷又怒,“给老子回来!”
鼻子里冷冷一哼,占色头也不回:“滚!”
拔高声儿吼完,她觉得真特么解气!
喉结上下一阵滑动,权四爷峻峭的脸上差点儿结了冰,就在她背影消失在走廊那一秒,突然一记重拳就砸在墙壁上。然后额头低下去抵着墙,英挺高大的身姿一动不动。
良久——
等他再回到客厅时,脸上除了一丝阴沉,几乎没有了表情。
大喇喇往沙发上一坐,目光锐利地扫向了铁手,“为什么要让她到处乱跑?”
他俩刚才的争执,铁手当然听见了,“四爷,她要上厕所,我不能拦着呀。”
“你怎么告诉她的?”
“左转,直走,”
“妈的,左右不分的娘们儿。上辈子肯定是笨死投胎的。”
一句不冷不热的骂语,权四爷说得非常耐人寻味。像自嘲?像埋怨?又像是无可奈何。说完,又莫名其妙地勾了勾性感的嘴角,刚才带着煞气的尖锐锋芒隐下去了不少。
作为权四爷内外事务的大管家,铁手自然万分精明。
在一个踢到了钢板儿的男人面前,他能多话么?
不料,下一秒,权四爷又点他名儿了。
“铁手。”
“在。”
“卫季北说,317院的北x—11c反导反航母两用导弹,马上要进行数据封闭测试了。蝙蝠那边有消息了吗?”
“报告,还没有。蝙蝠自从潜入国内,一直没有任何动静。”
要知道,对于间谍分子来说,只有他活动了,才会留下线索。如果他一直处于静默的状态,那就和平常的普通人一样。在这个拥有十几亿人口,仅京都就有几千万人的国家来说,要找一个不知道长相的普通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嘴角冷冷一勾,权四爷站起身来,阴冷的目光已经平静得波澜不惊了,哪里还是刚才乱发脾气的那个男人?
“备车,去基地。”
“是。”铁手抬了抬眼皮儿,清俊的脸上有些迟疑,“那……四爷,占小姐那边儿……?”
看了看掌心再次被抛弃的十八子,权四爷眉头蹙了一下,“她……”
一个字刚出口,没有了下文。
吐了口气儿,他烦躁地扯了下衬衣领口,抿着嘴角大步出去了。
*
还不知道自己走错了方向的占色,一个人往公交站台的路上,情绪已经平静了下来。
为了别人气坏了自己,不值得。说到底,那不过就一个见过几次面的男人。
非要说他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他实在太过特别,和她这辈子见过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样。第一次见面,他莫名其妙拉着她搞暧昧。第二次见面,他刻薄冷漠但到底还是帮了她,虽然狠心把她丢进了蓄水塘,但她能猜测是为了替她解身上的药效。第三次见面,他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追求,完全不符合发展逻辑。
而今天的事儿,越发不科学了。
难道说,这就是有钱的二世祖热衷的泡妞游戏?
25岁,不再是一个恣意的年龄。她玩不起。
“占老师——”
卫季北温润的声音传过来时,占色的脑子还在琢磨。
偏过头去,看看半开车窗里男人微笑的脸,她捋了捋垂下的头发别到耳后,友好的招呼,“卫先生,你好,你没去看卫错?”
“正准备去。载你一程?”
“好啊!”
收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