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安无措,下意识看向颜潇寻求帮助,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惊慌地低下头,脸上的表情像是要哭出来般,他一直被教导不能自私,要与同学相亲相爱、互相帮助,他学着其他人加入小团体,尽着自己的努力去做其他人不愿意做的事,而回报就是他不再动不动就被人欺负,时间长了,他以为这就是相亲相爱、互帮互助,他理所当然地躲在他们身后享受自己应得的一切,可是他现在面对的,是他人生的选择,他没有可能,也没有人有义务替他做决定。

齐安看不出来,不代表颜潇看不出来,祝毅冠冕堂皇下,深深的算计和长远的目光,他这人别看一直是笑眯眯的,很和气的样子,实则心狠手辣,颜潇无意参与到这世家的恩恩怨怨里,也没兴趣替齐安决定,索性出声打断两人凝滞的气氛。

“祝大公子人忙事多,如今竟对一个孩童的性命安危如此上心,想来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这些事毕竟是齐安的决定,祝大公子叫我来总不能只是为了让我陪茶吧?”颜潇语气随意,还带有几分笑意,可脸上又是另一副光景。

祝毅将区别对待演绎得淋漓尽致,看向颜潇时眼中的凌厉消失殆尽,又恢复成一开始遇见的模样,他无奈地说:“颜公子怎么能这么看轻自己,我仰慕你师父很久了,只是你们师徒两个行踪不定,几次相邀都错过了,不知什么时候有空到寒舍做客?”

颜潇眯了眯眼,他不意外祝毅会查到他的身份,再加上昨晚似真似幻的梦,空穴来风,祝毅极有可能会拿他引出师父。

颜潇抱着萌仔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时不时指指街边的小玩意儿对萌仔说着什么,在别人看来就是一自言自语的傻子。

奉命跟着颜潇的人打了个哈欠,从茶楼一别后,便一路跟着,现在的孩子熊,愣是紧绷着神经警惕他乱来,可谁把一条街转个百八十遍的,也该歇了,这熊孩子不一样,每回都能找出新鲜的事跟小狗唠嗑,这熊得也忒有技术了。

路上的行人由多变少又渐渐多了起来,颜潇看着试图屏蔽美食香味的萌仔,不厚道地笑了起来,档主刚出炉的美味将周围徘徊不去的食客瞬间吸引了过来,颜潇仗着身材小,流利地在人群中穿行,很快便从档主手中顺来了一份,悄无声息地接着拥挤的人群,退出狂走了一上午的街。

甩了后面的尾巴,颜潇走上了被荒废的小路。走在这路上,他有种熟悉的感觉,就像……就像他来过一样。

梦里的情景渐渐与眼前的事物重合,每一颗树的位置都能精确对应,颜潇百思不得其解,只感叹梦的神奇,古人诚不欺我。

如果萌仔知道他的想法,怕是会翻个能上天的白眼给他,可是它不知道,也无法将自己抱着他回去的英勇事迹放出小黑屋,它正经历着神奇的变化。

此时的萌仔能轻易调动五感,周围即使是一片树叶的抖动都逃不开他的耳朵,渐渐苏醒的智商让它意识到,自己正屈辱地被人类像抱小奶狗一般抱在怀里,但是它居然一点也不反感,还有点儿……眷恋。

颜潇来到梦里萌仔触动开关的地方,那儿静静地躺着一个石块,学着萌仔的样子,使力摁了下去,与梦里一般无二,旁边方形石门开启。

沉寂已久的黑暗,蓦然接触阳光,森冷的气息消去了大半,渐渐暴露出了陈腐的原貌。

日光照出了阶梯的原貌,不似普通匠人做出的平整楼梯,而像是人匆匆忙忙做出的半成品,表面凹凸不平,每一阶的宽窄还不一样。

颜潇沿着阶梯小心翼翼向下走去,阶梯不长,很快就到了底,然而,阶梯底部并不像梦里那样是个转角,而是直通一间石室。

梦一直灵验,不知为何这里却有出入,颜潇隐隐感觉里面有他要的东西。

石室,不,应该是藏书室,颜潇觉得里面书的样式很熟悉,好像和师父的手札是一样的。

颜潇心喜,踏破草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说不定师父把线索留在这儿了呢。

萌仔无聊地待在一旁的石凳上拍打尾巴,看颜潇捧着陈旧的手札深探,每换一本,眉头就皱深一分,确定颜潇再分不出心神来注意它,萌仔悄无声息地跳下石凳,来到颜潇看不见的石桌后,嘴里吐出一只指甲盖大小的定位器,回头看了眼依着光看书的人,抬起爪子对着定位器上的按钮摁了下去。

这些手札虽然陈旧,但却保存得好,令颜潇吃惊的,是这手札并不全是他师父留下的,而是一代又一代像师父这样的侠客记录世间奇闻而得。

颜潇没有时间每一本都认真看完,只寻出师父的部分,最新的一本标注的日期正是前不久。

合上手札,将其拨弄平整,小心地放回原位。对于师父的所在,他已经有了猜测,这个地方,颜潇不陌生,但却从未去过。

不陌生,是因为师父经常跟他提起,但却从来没有带他去过,那是除首都外最繁华的城市——殊封城。

师父没有明着说他要去殊封城,但就师父手札里对一个秘密的执着以及祝毅的暗示,足以让他推测出师父很可能就在殊封城。殊封城,他是非去不可了,除了师父的缘故外,他还预感,那里也许藏着他十几年来一直想要追寻的真相。

将手札放回原位,颜潇转身捞起不知为什么趴在石桌底一动不动的萌仔,急急往外走去。

阶梯上有暗开关,颜潇刚一踏上去,合上的石门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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