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筷吧。”季无由像对下属下命令一样。
寒露就等他这一声了，立马拿起了筷子，他就等着季无由夹第一筷子，然后他就可以把手伸向那盘他心仪已久的鸭肉了。
季无由第一筷子就夹了鸭肉，把一根鸭腿夹走了，寒露立马去夹另一根。
季无由看着埋头啃鸭腿的人，心里滑过笑意，放肆这人要是在别家，不知道被拖出去打了多少板子了。
他其实是想错了，寒露在屋顶盯了季无由那么多天，看到都是一个温和，很少动怒。那次他明显知道自己冒充了别人也没有追究，所以寒露对着季无由才会这般“放肆”。加之寒露本就不愿压抑着自己，若是季无由要罚他，大不了逃走就是了，反正着将军府的守卫也拦不住他。
寒露自己都没有发现，因为以前和顾青林在侯府的那些年，虽然表面他只是一个下人，但是他没有奴性，只有他想和他愿，顾青林救了他，对他好，所以后来顾青林变了，他还是愿意因为以前的那份好留在顾青林身边，但是顾青林也不能因为他是寒露的主子而让他回到他的身边。其他人无法左右寒露的想法和行为。
都是顾青林“惯”的。
季无由现在就想继续惯下去。
寒露装模做样地夹了几次带叶子的菜，其余时间就在吃那盘鸭肉了。
季无由皱了皱眉头，道：“你怎么只吃鸭肉，吃点别的。”
这熟稔的语气好像寒露已经在府里住了很久了一样。寒露“听话”地夹了一筷子红烧肉，季无由一下子乐了，这人就是无肉不欢呗。
寒露“放肆”地吃了一碗饭，想再吃一点，但是季无由已经停了筷子，也不太好意思去添饭了，就带着一丝丝可惜放下了筷子。
“随我走走吧。”季无由看出了寒露还想吃点的，但是还是没让他继续吃。
寒露站起来跟在了季无由的身后。
季无由和寒露无声地走在将军府萧瑟的花园里，季无由穿着一身墨绿的衣袍，风掀起他的衣角，即使身处与此时看起来荒芜的地方，寒露想起的却是不知从哪里听来的一句诗，“遗世而独立”，季无由便是那“佳人”。这样带着灰败的色调衬得季无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一样，世间唯独只剩他这一抹色彩。
花园里假山在夏日在花团锦簇中是增加情致的一笔，而冬天在这里假山就是一堆破石头。
季无由走到假山边上，看着冬日里冰封的池塘，开了口：“寒露，想知道自己为什么来到将军府里吗？”
寒露不假思索地回答：“你说。”
说完才发现自己很没有礼数，抬头发现季无由并没有因此而有什么生气之类的反应。
季无由为他的直接笑了一下，正色说道：“你原来唤作李九龄，是我家中姑姑季瑶枝之子，小时候你走丢了，这么多年了，现在我把你找回来了。”
季无由凝视寒露的眼睛，语气沉沉：“寒露，我可以不找你回来的，血缘之于我，一文不值，让你回来，对我来说没有好处。顾青林会因为你向我使绊子，加之三皇子，但是我找你回来了。”
“我大可让你继续为顾青林卖命，住在下人房，在寒冬还在外面奔波，寒露，你记住，我找你回来了，就不会再放你回去。”
“但是，寒露，我有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