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多说无益。”姑布子卿从背上抽出一把长剑，黑暗的夜色中，划过了一道利闪：“在下今夜定要带这姑娘前往鬼谷，黄老大可放心，我必穷尽毕生所学，将此女塑造成才。”
“然后呢？”黄石公笑道：“你的棋盘上，又多了一棵可用的棋子吗？”
“黄老，这么说，今晚是不肯卖在下这个面子了？”
“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拒绝加入鬼谷吗？”
姑布子卿并不回答，死灰一般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黄石公。
“就是因为你们从不给人选择的余地。”黄石公说到：“可是每个人，都应该自己决定他的活法。”
“黄老，真的还要继续违背天道吗？”
“姑布子卿，你真觉得自己是天吗？”
夜色中，姑布子卿与黄石公相对而立，二人都没有出手。因为他们彼此心里都清楚，以二人的修为，若是有一方贸然行动，必然会是两败俱伤的结局，而这样的结局，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人都不愿看到和接受的。看来，今夜的事情若想了结，只有二者中的一人做出妥协。
“看来我们还是谁都不能说服对方，就像四十年前一样。”姑布子卿叹了口气。
“嗯，所以，你今晚不能带那孩子回鬼谷。”黄石公说。
“你想怎么办？”
“让那孩子自己选择。”黄石公说。
“自己选择？”姑布子卿笑道：“一个人，能决定自己的命运吗？以她这样的天赋，不随我回鬼谷好生钻研，日后成就一番事业，那岂不是负了上天的恩赐？”
“别忘了，那孩子的名字可是叫莫负。”黄石公说：“五年以后，五年后我们再来找她，到时候她应该能自己做出选择了。”
姑布子卿沉默着，盘瓠气喘吁吁地叼回了骨头，黄石公把骨头塞入了背后的包袱，盘瓠幽绿的眸子中，泛起了一丝失望。
“好吧，就依先生。”姑布子卿淡然道：“不过若到时她选择随我回鬼谷，你可不要阻拦。”
“我不是你，放心吧。”
姑布子卿一挥手，转身离去，盘瓠有些不舍地看了看黄石公，随着也去了。
“姑布子卿。”
“什么？”
“挺大岁数了，别把自己打扮得跟个小伙子似的，真不要脸。”黄石公说。
姑布子卿冷笑一声，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天亮了，许安推开了许府的大门，他没有在意门前散略显凌乱的痕迹。
他不会知道，那天夜里，两位不世的奇人，在这里为了自己妹妹的日后的命运险些兵戎相见。
就像多数人不会知道，那本该自己选择的人生，上边竟悬着一根无形的丝线。
命运的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