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只要出了这绵延千里的阿房宫,宫伯,也就没有什么实际的权力了。

赵高是个例外,因为他赵高的脸面,代表着始皇,也代表着大秦的权威。

本来像宣莫负前来入宫看相这样的小事,不必他亲自去办。但是他也很好奇,好奇这十年间,莫负是否还是入当年那般令他惊艳。

传讯的快马当年中午就出了咸阳城门,三日后,赵高在正午时分到了温城,与上次来时漫天的飞雪不同,此时正值八月,太阳悬在空中,无情地炙烤着地上的一切。马蹄,焦急地在漫布烟尘的土地上踏着,仿佛这大地已被烈日烤得如同煎锅,马蹄在上边多滞留一会,就多受得一会的炙烤……

赵高的脸色,依旧阴冷着,即便在这炎热的仲夏,也会看得人脊背发凉。他此次前来温城只带了四名锐士营的骑兵随行。毕竟,他认为只要是在大秦的国土上,就没有他赵高觉得危险的地方;毕竟,他此次来办的这件事情,越少的人知道越好一些。

他飞马入了温城那并不高大的城门,守城的士兵也并不敢阻拦,甚至只是如木雕泥塑般立在那里,动也不敢动一下,更不必提进城去为许望通报了……任何人都知道,惹了这一袭黑色描金行头的人,吃饭的家伙是绝迹保不住的,无论他的身后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

温城县衙的门前,许望正规规矩矩地立在那里,等着赵高的到来。即便已是炎夏,那身上那洗得略有些褪色的墨绿色直裾官服依旧穿得一丝不苟,管带,也是紧紧地扎在腰间,好似再勒紧了一扣,就会把他的腰勒断一样……汗水,正从他的额上涔涔落下,不只是天更热一些,还是他的心更焦一些。

赵高看见了立在县衙门前等候他的许望,心中却是吃了一惊,可脸上依旧挂着温暖的笑——那张冷若冰霜的俊脸上,却也总是挂着灿若春花的笑,就如秦地的苍狼,牙齿上沾满了鲜血,还在戏谑地对他的猎物笑着……还未等赵高说话,许望却已先是迎上前去施了一礼:“宫伯大人,下官在此静候多时了。”

“哈!”赵高的喉咙深处,传出了一声诡异的笑,也不知那究竟是笑,还是心中的惊讶令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我交往尚少,日子久了,你便知道本座从不失约。”

“宫伯言重,以下官的身份,又怎配与您相交。”

“是不配,还是不想啊?“赵高笑道:”看大人的面色,倒是觉得,本座似乎是一个不该来的人。”

“岂敢,岂敢,还请宫伯至府中一叙。”

赵高的心中,些许起了丝疑惑。许望这个人他只见过一面,但是单是这一面,也足以让阅人无数的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中年人究竟是怎样的脾气秉性。十年之前,赵高前来赐赏时,那许望不过如他鼓掌间的一个玩物,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而今日的许望,不仅如此心神镇定,言谈间却也处处占了主动,不由得令他在意起眼前的这个男人,因何与之前判若两人。

究竟是赵高原本就看错了人,还是许望的背后,有着某种莫名力量的巨大支持?

赵高不去想,也没有不要去想,他很清楚自己此行的目的。

“你们两个,门前候着。”赵高转身对随行而来的四名锐士说道,便随许望入了县令府。

许望的这座县令府,绝算不得大宅邸,入了府门,步行片刻就到了正堂。沿途之中,二人并未有什么交谈,如此短的时间,也着实没有必要交谈,况且以此二人当刻各怀的心情,是绝没有那个闲心寒暄的。

到了正堂门前,赵高却还是率先打破了沉寂:“许大人,本座此行的目的,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宫伯大人。”许望的脸上居然泛起了一丝笑意:“前行官前日子已向下官通报。”

“那你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吧?”

“宫伯还是那么喜欢问人问题。”许望说道。

赵高些许一怔,转而笑道:“而我提出的每个问题,你都必须要给出令我满意的答案。”

“这又是为何呢?”许望问道:“没有哪个答案能令说有人满意。”

“令我满意就可以了,因为我的意愿,亦是始皇陛下的意愿。”

“自然,自然,若宫伯相见小女莫负的话,她此刻正在房中。”

“好,本座出宫之前,多少听到些消息,令爱尽得黄石公的真传,年纪虽小,却可以称得上是当世首屈一指的相术师了。这,也是陛下召她入宫看相的原因。”赵高说道:“这传闻是否属实?”

“既然宫伯大人知道了,那下官怎好隐瞒,却是如此。”许望答道:“小女粗通相术确实不假,至于黄石公,那不过是个传说罢了。”

“如此就好。也不必去见她了,让令爱大点行装,即刻与本座回咸阳。“

“不过……”许望突然话风一转,对赵高说道:“去不去咸阳,还得问问莫负是否愿意。”

烈阳高照的院子中,赵高突然觉得脊背一阵发冷。

一直以来,都是他让别人冷——他的面孔令人觉得冷,他的笑容令人觉得冷,他的声音令人觉得冷,甚至于第一眼看他的人,都会怀疑眼前这个面容俊秀得有些妖媚的人,究竟是否属于生者的世界……

然而,今天他却觉得冷了,即是在漫天的飞雪中纵马疾驰也不会觉得冷的人,今天觉得冷了。

“许大人……”赵高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方才的话,我


状态提示:第13章 再临--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