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你还是半桶水,怎么能就送出去做官呢!"李钊不客气地讽刺他,"那你要早点回来,不准把我一个人丢在府里!"
"我差事办好,自然就回来了.只是我以后怕是要常驻外面的,你最好还是……"
"这邪我不听啦,回头你和我娘说去,就说你在信国公府从来都没照顾过我,我一来你就拍拍屁股走了……"李钊知道他这位庶兄最怕他娘,连忙抬出他娘来做救兵.
李钧无力捏了捏衣角,觉得和这位弟弟一直这么纠缠下去大概能说上几天几夜,只好换了个话题.
"等我走了,你要是有什么难处,或受了委屈,就直接去持云院找堂祖母.她老人家最是和蔼可亲,又喜欢孩子,一定不会不管你……"
"这个还要你说?"李钊抬起头,骄傲的恨不得让李钧看见他的鼻孔,"堂祖母可喜欢我了,不但同意不让我明日就教我成才的绝学,你等着,回头我做的官一定比你还大!"
‘成才的绝学?’李钧纳闷地想,‘我怎么刚才在持云院听堂祖母说,是约好了一起种菜啊?难不成我听错了?是成才?’
虽然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原委,但李钊受堂祖母重视,李钧也替他高兴.他咧出一个诚心实意的笑容,由衷地说道:"看见你在信国公府过的这般开心,我也就放心了.我就担心出去后你不习惯府里,我一走了你就要哭鼻子,一直发愁,刚才都不敢敲门进来呢."
"谁哭鼻子啦!我都十二了!又不是两岁的奶娃娃!"李钊气急败坏地说,"你嘴巴还是那么坏,出去小心不要得罪人!"
李钧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恼了弟弟,只好摸着脑袋讪讪地傻笑,看着弟弟跳脚.
李钊见了李钧的样子,忍不住长吁了一口气,一拍大腿.
"我看我才是不放心的那个,回头你把人都得罪光了丢了官,姨娘又要在家里哭哭啼啼,让爹愁眉苦脸的对着我娘了!"李钊一咬牙,"这样可不行,你等着我……"
他转身回了房里,拿脖子上钥匙开了银柜的锁,胡乱抓了几大把银子丢在床上,用桌布给裹上.
他娘上京的时候让他带了一千两银子,反正他也用不上,不如让李钧带走一点.
他噔噔噔的跑出内室,把桌布裹着的一大包东西塞到李钧手上.
"我也不知道你要去多久,万一你得罪了人,就多给人一些银子.我听人说这些当官的都喜欢钱,你多给点孝敬,犯了错都会少受校."
李钧被塞了一个重重的包袱,莫名其妙的拿在手里,当他听到李钊的话,心里一个激灵,连忙打开布巾.
只见里面白花花的都是银子,十两左右一个码的锭子放了一堆,眼看着比堂祖母给他的那一袋还要多.
李钧连堂祖母的都不要,哪里会收李钊的.
"拿回去,我这有钱!"李钧从袖袋里翻出四五个过年时候府里给的金锞子,"这也有个几十两了,我只是去汾州,用不了多少钱."
"你就是很傻很天真,你以为出去不用花钱,跟自家似的?"李钊嫌弃地看着李钧那几个金锞子,他这庶兄还是这么穷,想来这个月月俸还没发,只好吃老本."听我的没错,多带点……"
李钧实在是怕了弟弟的磨功,把银子往桌子上一抛,吓得转身掉头就跑了.
他这穷光蛋的形象到底是有多深入人心啊!!
"桑梓?桑梓?"李钊扯着嗓子喊起信国公府送来的那个丫头.
"诶!奴婢在呢,少爷找奴婢作甚?"
"你把这包钱……唔,不行,这么大一包放在行李里他一看就知道了,我得取下来一点."李钊拿着那包银子."你把腰上别的帕子给我."
"咦?少爷要奴婢帕子做什么?"桑梓红着脸扭扭咧咧道.
"先拿来,我装东西."李钊伸出手,"给我."
桑梓从腰上下了帕子,给了李钊,李钊把钱仔仔细细码好,数了九个,想也够用了,连忙用帕子包上,递给桑梓.
"你是府里的家生子,做这个应该容易些.回头你找个时机悄悄去我大哥的院子,让下人把这包银子放到我兄长的包袱里.千万不要让我大哥知道,明白吗?"
"奴.[,!]婢明白啦,等会就去!"桑梓可惜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帕子.这还是新的呢.
李钧院子里的小厮虎子,听到持云院和李钊院里一前一后来的两个下人说的话,忍不住笑着和另外一位小厮说道:"你看我们这个少爷多受各方关照,生怕少爷没钱用,还顾着脸面偷偷放咧!"
"别说那么多话,赶紧想想法子怎么把这么多钱放进少爷的包袱里吧.少爷就带了两个包袱,这么放肯定要被发现的!"
"有了,我去找个箱笼,把少爷所有的东西都放到箱笼里,这样少爷也省事些,路上还能遮个阳."他说的是上京赶考的书生常背的那种行李箱.
"少爷会背么?那不都是书生和书童背的吗?"另一个小厮为难地说,"别到时候少爷不背,骂我们事小,没办成两边交代的事怕是还要受白眼啊."
"钧少爷哪里是那么娇气的人,而且此次是出去办差,少爷肯定是一个人骑马跟着的,行李另放在车子上,箱笼比包袱能装啊."
于是两个小厮立刻去找来箱笼,热情的要给李钧重新收拾.李钧见了箱笼果然大喜,他倒不觉得背个背篓一样的东西多难看,这样不用分出手来做其他事情,实在是太方便了!
两个小厮把两包银子偷偷放进李钧的箱笼里.
第二天一早,李钧穿着官服,背着明显重出了许多的箱笼,牵着马出了府.
清早,西园的东院内.
"少爷,您怎么起这么早?"李钊的贴身丫鬟春桃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