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王丘山的心思在脑子里百转回折转了多少个弯,但是他已经认出了走下楼的这个锦衣男子正是身负皇命来此救灾的陵安王,不管背地里如何风起云涌,面子上他还说要做足的,王丘山率领一帮官兵跪了下来:“下官不知陵安王来此,有失远迎,还请王爷恕罪。”
“我本来就是微服出行,不想要惊动什么人,况且眼下灾情严重,说什么远迎不远迎的,枉费民力可不是本王想要的。”皇甫烨长身玉立背着手看着这个跪在自己面前的人,却没有说出任何让他起身的话,这边的邓子彻却搬了一个凳子过来,皇甫烨甩了甩衣袍自行坐下,楚湘君站在他旁边。
王丘山自然知道这个王爷是存心如此,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咬着牙接着跪着。
“王爷爱惜民力,不愿意多费钱财,山东的百姓一定会感念王爷的恩德的。”王丘山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说,只能说一些场面话,也不知道这个林阳有没有对皇甫烨说些什么嘛,或者到底对皇甫烨说了多少。
“感念本王恩德?我看这城外的百姓若是知道本王来了不痛骂本王本王就该觉得庆幸了。”皇甫烨的目光很是冰冷,这个山东督察使王丘山,他自然知道是个什么来路,正是他那个好大哥当年太子殿下的人,却不知道他奉了太子的命令在这里做了多少坏事,又欺压了多少百姓。
“王爷何出此言呢,下官惶恐。”王丘山已经彻底对陵安王死了心,他现在相信太子说的话了,这个陵安王这次来此很明显是来者不善,对之前山东的事情看来也是知道了一点了,说不好现在已经在筹划着怎么对付自己了,而王丘山的心里已经是翻江倒海,脸上却表现出一脸惊慌的样子。
“好了,王丘山你这么装着你累,本王瞧着也累,明人不说暗话,本王此次奉旨来此救灾你可知道。”
“下官自然知道,下官必定竭尽全力协助王爷做好救灾的事情。”
“那我问你,城外那么多百姓无粮无药流离失所你可知道?你为何紧闭城门不让他们入内也没有任何救援行为,就放任那么多百姓在外面毫不作为。”
“王爷明察啊,这次山东的水灾实在是太严重了,大批的灾民都往这里涌过来,可是城内的粮食储存并不多啊,开始的时候还能应付,可是随着人越来越多根本就救援不过来,现在粮仓里已经没有半点粮食了,朝廷的粮食又迟迟不来,下官也是毫无办法,只能关闭城门不让任何人进入啊,而且这件事情下官也是和林大人商量过的”看起来陵安王已经知道城内外的情况了,已经无法推脱,那么王丘山也要拖上林阳,看看这个林阳又该如何应付。
“禀告王爷,此事确实是王大人和下官商量过的,下官看情况紧急也只能如此,还望王爷体谅。”林阳不慌不忙的跪下告罪,王丘山自然不知道,之前林阳已经把这件事情和皇甫烨一五一十的说过了,皇甫烨自然也知道在没有粮食的情况下让这些灾民们入城只能是把城内的秩序也搞到混乱,而每天在正午时分开启两个时辰的城门也是林阳据理力争争取来的,为的就是怕城内外的沟通完全断绝,城内的情况会更加糟糕。
“这件事情我知道了,林大人先起来吧。”皇甫烨自然是装模作样一番,先免了林阳的所谓罪状。
“那好王丘山,我问你山东一直以来可都是粮食产量最多的几个地方之一,平日里除了上交国库的那部分按理说地方的留存也是不少的,怎么这些粮食难道都被外面的那些灾民吃光了不成吗!”就是因为山东一直上报的地方粮食储量不少,朝廷在灾情刚发生的时候才没有急着向山东发放粮食救援灾民,而且根据以前的数据来看,山东若是依靠自己原本的地方仓库的粮食是完全可以应付这次的水灾的,却没有想到那些粮仓压根就是空的,地方上根本拿不出一粒粮食去救援灾民,所以才造成了今天的民声怨道,甚至隐隐约约有反抗朝廷的趋势兴起。
“王爷不知道,近年来山东的收成一向不太好,而且官府的粮食也不能一直存放在那里否则会发霉的,所以每年都有往外借出粮食,却没有想到今年的水灾如此严重,很多借出去的粮食都无法归还,而且有的粮仓也因为大水的原因导致粮食受潮根本无法食用,所以我们根本拿不出太多的粮食去救援灾民了。”
王丘山知道这次的事情闹得不小,朝廷肯定会派人下来,所以这一番说辞是他早就想好了的,借粮的事情是有的不过借粮的人家都是那些豪强富商,其实也就是另一种偷偷盗取国库粮食的手法,大水淹没存放粮食的仓库也是有的,虽然那些仓库里早就没了什么粮食。
可是这些说出去却可都是真实存在的事情,就算这个王爷觉得不妥当派人去查也是查不出来什么的,粮食借出去了借的还都是这些地方上的豪强,哪个背后不牵扯一番势力,就算陵安王想要去追查些什么也是无可奈何的,被水淹没的仓库那就更没办法了,有的仓库现在可还满是积水呢,就说粮食发霉了只能处理了那陵安王还能怎么样,总不能说把已经坏掉的粮食找出来再分给百姓吧。
就算是尊贵的王爷位高权重又怎么样,来到了这山东地界那就不是京城里了,在这里他王丘山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就算这个陵安王手眼通天,可他的手也无法伸到这遥远的山东,眼睛也看不到这种种迹象后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