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新雨后的清晨,山谷里弥漫着淡淡的薄雾,如一层层轻纱撩人心弦。初生的朝阳,彷如娇羞的姑娘,躲在山后犹抱琵琶。
被声声鸟鸣唤醒的叶尘,迷蒙的张望了一下四周,确定自己是身处于一个陌生的山谷中后,就把目光落在了那个坐在不远处大石头上的“人”。
之所以说是人,因为叶尘从它身上,完全看不出一丝活尸的痕迹,或者说,它比普通人,更像一个“人”。
只见它大约四十岁的中年男子模样,穿着一身十分普通常见的青灰色长衫,虽然有点陈旧,但清洗的很干净。毫无特点的脸上,挂着一丝祥和的微笑,
随意披散着的长发,在朝露中微微显得有点潮湿,发间那些晶莹剔透的小水珠,折射着点点光泽。只有那双鬓的一缕白发,在晨风里肆意飘动,给这张平凡的脸庞,平添了一丝成熟男子的韵味。而那偶尔流转的目光,更仿佛沉淀了无数岁月的沧桑。
它就那么安静的坐在那,并不高大却也绝不纤细的身子一动不动,没有想象中那逼人的气势,也没有预料外那夺人心魄的容颜,可就是让叶尘在第一眼看到它后,便记忆深刻,再也难以忘记。
“你,是金尸?”叶尘问。
语气和神态都出奇的平静,就好像面对的是一个初次见面的平凡人一般。
“你可以称呼我为金大。”金尸金大也同样平静的回答,紧接着一笑后说:“你似乎并不惊慌。”
“你觉得我有必要惊慌?”叶尘也是淡然一笑,起身在金大对面不远处的另一块比较干燥的大石上坐下,与它彼此对望着。
其实,在这短短的几句交流中,他们俩看似平静,但却已经进行了一场暗暗的较量。
而金尸的智慧,让叶尘内心讶然不已。他可不认为眼前这个“人”,是如心戒大师所说的那样,才初具灵智而已。
之后,他们谁都没有再开口,就这么安静的相对而坐,犹如变成了两具泥塑雕像一般。
直到艳阳高照,驱散了朝雾,虫鸣鸟叫,唤醒了山谷,周遭的一切开始变得热闹起来,金大才终于第二次开口,语气依然是那么平静:“你对那叫花子咄咄逼问,却没什么要问我吗?”
“因为他是我朋友,而你不是。”叶尘笑着回答:“所以,我只能等你自己说。”
叶尘的意思很明确,对于朋友,他当然可以问,也必须要把话问清楚。但既然不是朋友,那对方想不想说,就都不关他的事了。
“你很特别,是我见过的人中,最特别的一个,或许更应该说,可能是这天底下,最怪的怪人了。”这次金大并未再沉默,而是站起身来,背负双手望着叶尘说:“从我用丐帮那些小叫花子的命,威胁霍思人引你插手梅花庄的事开始,我就一直在暗中观察你。”
“果然如此。”
对于这一点,叶尘似乎早有所料,并不显得惊讶,只是心里有点哑然失笑。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把一个活生生的怪物说成怪人,那究竟自己得又多怪啊!
于是,撇了撇嘴后,就笑着问:“那观察的结果,就只有我是个特别的怪人吗?”
“没错,根据我这几天的观察,发现你有时候放浪形骸,整天吃喝玩乐,犹如一个没心没肺的纨绔子弟;有时候又满嘴离经叛道,但句句在理让人无法反驳,好似一个饱读诗书却愤世嫉俗的穷酸书生;但有时候又冷静的近乎冷漠,理智的近乎无情,明明早已洞察了一切,却都不为所动,一步步悄然把对手引诱进自己的布局,最后才发出致命一击,活像是一匹躲在暗中的孤狼,或者经验老道的猎人。”
说完,金大稍作停顿后,才感慨的说:“我看不透你,我真的很好奇,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我就是我,没有真的或者假的,我只是随时都在做我自己而已。”叶尘说着也站起身来,反问金大:“我倒是更奇怪,你这么做的目的又何在?”
“做自己吗?”金大低头沉思着喃喃自语了一声,才又望着叶尘回答:“因为我要一本书,一本我找了六十年,也没有找到的书,一本这世上就只有你才能帮我找到的书。”
“你找了六十年都没能找到,却为何又确定我能找到,还一定会帮你找?”叶尘有点啼笑皆非的说。
他是真没想到,眼前这个几乎不老不死又武功高强的金尸,其本领之高,都能在心戒大师和冷傲云面前,把自己劫来这山谷的。但费尽心机的布局,引自己入套,居然只是想要自己去替他找一本书。这岂不是让人觉得很不可思议?
当然,也由此可见这本书的珍贵,以及难以寻觅,所以,他现在是真不想再沾惹上这件麻烦事。
“几天前,我确实还有所怀疑,所以才设法让你插手梅花庄的事,借此观察你的能力。现在,我已经能很肯定了,你不愧有天下第一聪明人的称号。”金大说。
“那又如何?怀疑也罢,肯定也好,都不关我的事。我现在很忙,没兴趣帮人找书。”叶尘说着起身,就准备转身离开,他想赶回梅花庄,去看向思怡的情况。
虽然知道有心戒大师在,向思怡的伤,应该暂时不会有大碍,但难免还是会有些担心。更何况,对于金尸,他有着主观上的排斥。
可惜,金大又岂会那么简单就放他走?
只见,在叶尘转身的同时,金大再次开口:“你说的也没错,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