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塞北荒城外的石堡,从石堡本是用大小近乎一致的岩石堆砌而成的四壁,此刻已经残破不堪,可以看出,这座石堡建造至今,年代已经十分久远,甚至远到连周边的城镇也早已不知搬迁去何处。
而就在这座极度荒凉破败,甚至好似随时都会倒塌的石堡中,有一个昏暗的房间内,却亮着让心心颤胆寒的幽蓝色烛光。
这是房间与其说是房间,倒不如说是石室,因为它里面近乎毫无装饰,只有一张小桌,一把躺椅,和一盏在桌上明灭闪烁的烛灯。
不同的是,在这把躺椅上,正半躺的坐着一个高挑的男子。他同样身穿着一件幽蓝色的长袍,正借着从身侧灯烛散出来的光亮,翻阅着手中的书籍。
突然,房中烛火急摇,闪烁之间,十道高矮不一的身影出现在他远处,横着站成一排,藏于烛火的阴影之中。
然而即便如此,这名男子依然好像毫无所觉一般,头也不抬的低头看书,知道其桌旁的烛火再次恢复安静,他才终于合上书,抬眼望去。
“十位阎君长途跋涉来此,辛苦了。”他的声音很低沉,却听得让人很舒服,充满了成熟男子的魅力。
不过,他的客气并未换来同样客气的回应,只见十道身影中的一人开口说:“阴煞,怎么只有你在这?虚上呢?”
说话之人,边说边缓缓从烛火的阴影慢慢走出来。只不过,他不走出来还好,一走出来却实在骇人。毕竟,光听他的声音,至少还像个人,但看他的样子,却实在很难将他归于人类之中。
他的身高不高,或者说很矮,约莫只有五六十公分而已,都不及正常男子大腿的高度。但从他已经有些苍老的脸上,可以肯定,他绝非还是个孩童。
这倒也就罢了,毕竟侏儒者在那时候虽不多见,却也不是不存在。但是,此人不仅仅只是身材矮小,如果仔细看,还能现他的双耳耳角十分尖长,眉心印堂处,还有一个微微凸起,如小指指尖一样大小的尖角。这哪里是人?这样貌简直就像是地府中的小鬼。
没错,此刻出现在这破败石堡中的十一个“人”,正是幽冥地府的十殿阎罗和森罗殿中,廿虚坐下的阴君阴煞。而他们口中的虚上,自然就是森罗殿主——廿虚。
“虚上另有要事,故只命我来传达他的旨意。”阴煞一边放下手中书册,一边站起身来回答。
紧接着,也不等再有人开口,他又继续说:“近一年来,江湖上所生的事,诸位想必都有所耳闻。虚上让我传达诸位,关于此事,只许观望,不得参与。且自今日起,幽冥地府暂停接受任何暗杀等任务,钱庄也全面收盘,尽量多的积攒现银。”
“等等,钱庄收盘我不反对,嘿嘿,我也喜欢白花花的银子,对于那些软趴趴的银票,摸起来一点不过瘾。不过,为什么还不让我们接暗杀任务?那样我们从哪赚钱?我家里可还有三十二房小妾,一百多个孩子等着我养呢。没钱,我们喝西北风啊。”阴煞才说完,就有一个十殿阎罗开口说。
此人身高约莫只有五尺,但横向却估计足有六尺,整个人又胖又圆,十足像是一个肉球。
不过,他话音刚落,也不等阴煞说话,从墙角阴影中就传来一阵阴测测的怪笑声:“桀桀,你哪需要喝西北风?要是没钱又想吃肉,大不了随便杀两个老婆孩子,也够你吃两顿。”
“放你娘的屁,那是能随便吃的吗?”胖阎罗没好气的说,不过,可别以为他是在反对之前那人的话,因为,紧接着他便冷哼一句:“那是万不得已,没办法的时候才能吃的。”
看来,这些幽冥地府的阎罗,果然正如传说中一般,根本毫无人性,都是犹如厉鬼一般的角色。
“好啦,别吵了。”这是阴煞再度开口,打断两人的争执。紧接着又转而望着那个胖阎罗说:“我只是传达虚上的旨意,你若有意见,大可自己去找他评理,只要你有那胆子。”
别看这胖阎罗长得五大三粗,可是一说要他自己去找廿虚评理,就吓得他本就几乎看不见的脖子,猛地一缩,倒退脸部后嘀咕:“找虚上评理?得了,我还想留着这脑袋喝酒吃肉呢。”
看到他的样子,阴煞不动声色的轻声冷哼一声,继而扫视一圈又开口:“另外,经虚上证实,天下四公子中的邪公子叶尘,其实的玄霄宫宫主叶冷月之子,也是玄霄宫少主…”
“什么?那小子果然是玄霄宫之人?”这回,还不等阴煞说完,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石室中响起,不错,正是之前一直默不作声,靠墙站在阴影中的一殿阎罗秦广王,也就是金尸金二。
紧接着,她又气氛的说:“那小子当初居然敢骗我,还那样戏耍我,哼哼,这回即便没有任务,我也可以杀了他。”
“一殿阎罗,稍安勿躁。”阴煞显然知道登封城时,叶尘与金二之间生的事,见金二这般生气激动,也不奇怪,而是依然平静的开口说:“虽然叶尘是玄霄宫少主,但他手中却握有幽魂令。虚上说:握有幽魂令之人,尽皆是我幽冥地府森罗殿的友人,不得冒犯。”
“什么?不得冒犯?也就是说,即便现在知道他是玄霄宫之人,我也依然不能杀他,甚至要是下次见到他,还需要客客气气的?”金二一脸震惊的问。
见到阴煞轻轻点头后,就又气急的说:“虚上这是糊涂了吧。他难道不知道,叶尘手中的幽魂令,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