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支书把放在桌上的离婚证明往旁边一推, 气愤的开口:“这还是男人做的事情吗,困难的时候, 苦的时候, 找村里人结婚寻求温暖,现在上面允许知青返程, 这一个个闹着离婚, 还有没有人性!”
陈明会计也很是无奈:“别说爷们,就是女的, 也狠心,想把孩子直接撇下回城, 这还是当娘的吗?”
陈子文在旁边听着不说话,这种事情她实在不好开口说什么, 毕竟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
陈子文不肯说话, 村支书可没放过她,视线落在陈子文身上:“子文, 你心眼多, 你给想个办法?”
“支书爷爷, 这种事, 我可想不了办法, 书上也没教让人离婚的事情。我挣钱的办法,都是从书里演变出来的,所以这事……算了吧, 别找我。”
陈明会计:“算了, 要不咱一份离婚证明也不给他们签, 没有你的证明,他们也办不了离婚,人也走不了。”
陈明会计话虽然这么说,村支书也是这么办的,可村委会办公室的大门却被堵的死死,不时便有几个人来村委会堵村支书要离婚证明。
村支书为了不让这糟心事牵连到自己家人,这几天,都直接在村委会睡的。
不止他村这样,周围村也因为知青返程的事情乱成一团糟。
周围几个村支书纷纷跑来陈家屯,和陈家屯村支书商量对策。
陈绍柱:“老哥们也不要找我,我也是一筹莫展。”
“你没办法,你们村不是有个神童吗,我们是来找神童的。”
陈绍柱:“子文说了,书上没教,她也没辙。”
几个村支书实在没办法,商量来商量去,决定回去开个动员大会。
晚上,陈家屯村委会大院聚满了知青,应该说是已经在村里结婚的知青。
陈绍柱:“都说百年修得同船渡,万年修得共枕眠。你们能遇见、结婚,可是好几辈子修来的缘分,不能就这么散了。”
下面没有人应声,只有几个女人的哭声在院子里面显得格外沉闷。
“你们都想着回城里过好日子,你们拍拍屁股走人,什么事情也没有,你们可想过,你们的女人、男人自己拉扯孩子会是什么样子,大人暂且不管,孩子怎么办!孩子没有爸或者没有妈,可怜不说,会不会对他们以后的成长带来阴影。”
一女知青哭着大喊:“不走了,我不走了。我真的不走了!”
村支书看着女知青和自家孩子抱在一起痛哭的样子,总算舒口气,不管怎么样,总算留下一个。
“别以为你们回城就能过上好日子。全国那么多知青都回城,难道城里免费给你们发粮食,总有人找不到工作吧。找不到工作,日子也不见得比在咱村里过的好。你们又不是去年考大学考回去的知青,你们回去……能做什么?”
村支书喝口水,继续动员:“人活一辈子,不过为结婚、生子、养育后代,你们前两项都已经完成,现在只剩下最后一项,也是最重要的一项,你们却想撒手走,你们图什么!摸摸你们的良心,你们自从和村里人结婚以后,那几年,是不是比那些没结婚的知青过得舒坦,现在听说能回城了,比谁都狠心,你们良心过得去吗!都好好想想吧,没结婚的,单身的,明天来村委会找陈明会计和我,给你们开证明回城。结婚的再等几天,等你们想清楚再说!”
接下来几天,没结婚的知青高兴的拿着证明离村,暗暗庆幸他们当初熬住寂寞,没有因为心痒跟风结婚。
结婚的知青,也有听进村支书的话,想明白想透彻。
反正都是过日子,养育子女,没必要非得回去,于是去村委会拿回之前需要签字的离婚证明。
但也并不是所有的结婚知青都想开,仍旧有大部分知青闹着要签字。
有嘴巴巧的,把家里人哄着一起去村委会签字,村支书也没办法,只能和陈明一起给签字,只希望这离开的知青,都是说话算数的,等以后在城里安顿下来,再回来接他们。
过俩月,仍有几个心不甘、情不愿的知青还没能离开村子,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睡不着觉。
几个人偷偷的商量,连进城证明都没要,直接通过后山山洞跑了。
至于跑到哪里,谁也不知道,家里的钱几乎也被他们直接拿走。
村支书听到村民上报,也没办法,只能组织村民去城里车站拦人,可惜蹲了一天,连个村里逃跑知青的鬼影都没见到。
村支书带人垂头丧气的回来,刚出后山山洞,就见陈子文家的石塘围了不少人。
村支书赶紧跑上去问:“出什么事情?”
村民:“陈绍兵的闺女婿跑了,她闺女陈莲想不开,跳石塘了。”
村支书钻到人群最里面,只见陈明武拖着陈莲往池塘边游。
陈明武腰间还系着绳子,绳子另一端,村里十几个大男人一起拉着。
估计是担心陈明武体力不支,被陈莲给带下去。毕竟没有力气的人,或者想寻死的人,在水里沉的要命。很多人不但没能救出这种人,反而被这种人连累,丢掉性命。
在村民和陈明武的一起努力之下,陈莲终于被从池塘拖上来,躺在地上和死人一般。
木郎中上前,帮陈莲把肺里的水空出来。对陈莲父母开口:“没事,回去好好睡一觉,喝碗姜水去去寒气就可以。”
陈子文心疼的把陈静好从家抱来的棉被盖到陈明武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