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承宗在辽东四、五年的时间里,前后修建了四十七城堡、有三十万辽民、有三万辽兵、有五万弓弩火铳手、有六百兵船、有五百兵车、有六万马、驴、牛、驼、有官衙民舍五万有奇、官兵屯田五千余顷、官屯银一十五万有奇、塩钱利银三万四千有奇、采青省饷部银十八万、造甲胄、器械、弓矢、炮石、渠答(守城工具)、卤楯(可用来抵挡刀、剑的大盾)之具合数百万,拓地四百里(这个要打个折扣,毕竟辽东的主动权仍在建虏手中,而且通过柳河之役,建虏摸清了明军的底细,努尔哈赤可是从来不吃亏的,很快一场大战就要降临。),
孙承宗预感到高第接任辽东经略后,辽东战局会有变化,就这么弃辽东来个一走了之,他实在是有点不甘心;孙承宗还是想为辽东留一个可用之才,一旦战局有变,能够挑起大梁之人。在孙承宗担任辽东督师期间,就一直在找这样一个人才。
孙承宗想了想现在身边的人,他首先想到的是鹿善继;鹿善继生于万历三年(公元一千五百七十五年),字伯顺,号乾岳,北直隶定兴(今保定市定乡县)人;他的祖父鹿久徵曾做过息县知县,当时神宗皇帝诏令天下度田,分署上、中、下壤,鹿久徵独以下壤报之,上官屡却之,鹿久徵曰:“度田以纾民,乃病民乎!“于是息县田地俱以现税赋均派之,阖邑民俱沾鹿久徵之利,上官以其军政考察不当,谪判泽州,鹿久徵终不悔!
鹿善继之父鹿正少为诸生以孝闻,性不解饮,顾好客,客常满座,为人倜傥有道骨,能急人难,至激于大义,为排解虽自弃其身家不恤,年八十余卒,乡人俱称其为鹿太公。鹿善继生性端方、谨慎、凝重、少不嬉戏;鹿善继因乡试场中题未得解,归而旁搜诸家注义,其有采辑王文成公(王阳明)《传习录》中语者,每阅之,鹿善继均为之心动。
万历三十八年(公元一千六百一十年),同邑薛一鹗诬谤之事起,多人无辜受此案牵连,鹿善继慨然曰“是可诬也,孰不可诬也!”于是鹿善继将冤情面陈于郡守,此案也得以昭雪;然而,有邑绅之不肖者,却不甘心复簧鼓郡守,事几变。鹿善继益奋发,飞书招揽孝廉诸生,共集三十六人告于郡守,郡守言语稍轻侵鹿善继。
鹿善继愤然曰:“论官者何忍以循良被恶名,养士者何忍以衣冠涂炭?借胥吏以倾士类,借士类以倾县官,尚有天日乎?某等颇知自爱,从前未尝来,此后定不来,独此义愤所激不容不来尔。”侃侃昌言,郡守为之气夺,同侪之人虑郡守为之激怒,退而戒之。鹿善继曰:“彼中情怯尔,畏我辈法语,支吾不暇,何怒为?”复告于观察刘洪谟,刘洪谟以风节著称,与鹿善继甚为意合,事乃得白。
万历四十一年(公元一千六百一十三年),鹿善继中进士,授户部山东司主事,后作《粤闽盐法议》;万历四十七年(公元一千六百一十九年),鹿善继任户部河南司主事,署广东司事;辽左饷中绝,廷臣数请发帑,神宗皇帝不报;会广东进金花银,鹿善继稽,备各边应用。乃奏记尚书李汝华曰:“与其请不发之帑,何如留未进之金?“
李汝华然之。神宗皇帝闻之,”勃然大怒“夺鹿善继俸一年,趣补进。鹿善继持不可,以死争。乃夺李汝华俸二月,降鹿善继一级,调任外省;李汝华惧,卒补银进。
泰昌改元,鹿善继复原官,典新饷。连疏请帑百万,泰昌皇帝不报。鹿善继被孙承宗表为赞画。布衣羸马,出入亭障间,在关四年,累进员外郎、郎中。先是,杨、左之狱起,魏大中子学洢、左光斗弟光明,先后投鹿太公家。太公客之,与所善义士容城举人孙奇逢谋,持书走关门,告其难于孙承宗。孙承宗、鹿善继谋借巡视蓟门,请入觐。阉党大哗,谓阁部将提兵清君侧,严旨阻之。狱益急,五日一追赃,搒掠甚酷。太公急募得数百金输之,而两人者则皆已毙矣。周顺昌之狱又起。周顺昌,鹿善继同年生,鹿善继又为募得数百金,金入而周顺昌又毙。奄党居近鹿善继家,难家子弟仆从相望于道。太公曰:“吾不惧也。“
然而鹿善继闻听孙承宗辞官的讯息后,立刻以伺侯老父为名,提出告归故里,不愿再呆在辽东;孙承宗想到第二个人乃是茅元仪,茅元仪生于万历二十二年(一千五百九十四年),字止生,号石民,又署东海波臣,归安(今湖州市吴兴区)人;其祖父乃是茅坤,茅坤曾经参与广西征瑶僮之战,独创“雕剿”(即“倏而入,倏而出,如雕之搏兔然”)之法;嘉靖末年,茅坤应胡宗宪请为幕僚,其间屡建奇功,后因胡宗宪倒台而被解职。
茅元仪受茅坤影响,自幼喜爱兵家之学,却无心于科举之道,茅元仪曾言:“兵之有练,圣人之六艺也。阵而不练,则土偶之须眉耳;人文事者必有武备,此三代之所以为有道之长也。自武备弛,而文事遂不可保;惟富国者能强兵!”茅元仪家室富裕、文武双全,人又生得fēng_liú倜傥,曾经同时纳秦淮名妓杨宛、王微(与秦准八艳之一的柳如是齐名)为妾,当时人评价茅元仪曰:“年少西吴出,名成北阙闻。下帷称学者,上马即将军。”
茅元仪著作很多,然而最为有名的是他汇集了二千余部书,花费了一十五年的时间,编写的《武备志》,这部《武备志》分成兵诀评、战略考、阵练制、军资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