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蘅听到这话,歪着头问:“为什么被香味害了?那我母妃身上也有香味,会不会也被害了)”
“好孩子,你母妃不会的,我是男子才会。你记住了吗?”
梁蘅像就要入睡一般,将落叶当棉被,手伸在外面,乖乖地点头道:“子靖终究是被香味害了,不过也好……”
子靖微笑着道:“你真聪明!”连忙又捧些落叶往他身上撒,叮嘱道:“千万不要说话,这也是躲猫猫,不能被发现,千万不能!”
他身体幼小,这一盖倒真有些看不出。子靖抱着装了落叶的衣服,急忙跑到远离梁蘅的地方站一阵,让身上香味引来蝴蝶,亦引来菊犹存与竹未离。
果然,菊犹存与竹未离远远看到他,便笑道:“哈哈,好在这些蝴蝶助了我们!”
子靖一副没有想到会被发现的惊慌样子,连忙没命地逃离。菊犹存望着他的背影道:“有蝴蝶引路,看你怎么逃出我的手掌心!”话音未落,已施展轻功追去。
竹未离内力被药物压制,此时追人,纯靠双脚,累得不耐烦。望着菊犹存的背影,心想他与那傻小子都不认路,只能在林子里瞎转,此时既然有蝴蝶帮他引路,这傻小子到哪儿,他便能追到哪里,肯定逃不过!他来此另有要紧事办,便不再耽搁,自行去了。
这林子里的玄机,在竹未离还是施亦成时便清楚。简单一点说,这林子是将树以微小的角度种成一个套一个的圆形。人们进入时,还以为自己走的是直线,其实早已被那微小的角度牵引,走进别一个圆里。所以,只能远离林中央的房子绕圈子。这林子里种的树又是纯一色的杨树,相似的景色亦对人有迷惑的作用。
那夜,群豪齐聚先月客馆,“五煞”也去了。竹未离正是在去先月客馆的路上,发现这片林子栽种的不一般。想到他还是施亦成时,曾听他师傅朱皓说,他这一生受够了吵嚷,等到晚年必然栽下这片林子,自己在林中建一所屋子,也便能隔绝人世。
他一下子便猜到他师傅朱皓隐居在林中。不过他追随他学医时,就认定他偏心,被他赶出师门后,心中最后一丝师徒之情也没了)如今师傅隐居在哪里,他丝毫不关心。
四人先后赶到先月客馆附近,因为梅、兰、竹三人内力皆被药物压制,大哥松柏年还未到,
都不敢贸然行动。于是各自在附近埋伏等候。
竹未离扮作先月客馆的小二哥。他在客馆内,亲耳听到周雪桐与梁薇说“冰虫髓”的事。他右手筋脉被周潜光内力震断,对冰虫髓正是求之不得。他自在暮云城与邹亦明巧遇,便将他如今身份探查得清清楚楚,一见李为念,便猜到是邹亦明手中的冰虫髓治好的他。那么邹亦明的冰虫髓又是哪里来的?他想也不想,就认定是他们的师傅朱皓暗中给他的!
四人等到天亮,松柏年也未能赶来。于是分头寻找探听情形。周念秋、周雪桐早已不知去向,竟是眼睁睁看着解药与兰华剑溜走,一时之间灰心丧气。
竹未离这才想到去拜见久别的师傅。一为拿到“冰虫髓”救自己;二为请师傅调制解药,好使他们快些恢复内力。他早已准备对师傅先礼后兵,而且这“礼”微小地几乎不存在,便最先通知没有中毒的菊犹存,来助自己一臂。
他向着林子深处走,每走过五棵树,便向右跨一步,再接着向前走。如此走了一阵子,前面的杨树便只是密密栽种,没有什么规矩。他直直地走了进去,渐渐地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紧接着便看到一座小小的屋子。
他先松了一口气,心想师傅人到老年,果然爱极了清简,这屋子这样小,看来是没有留什么弟子在身边。既然如此,他纵然失去了内力,到底人在盛年,威胁一个百岁老者也是绰绰有余。
走出林子,只见木屋之前有一个身形胖大的男子盘膝坐着,正低头打盹。大门敞开着,只见里面空荡荡地,似乎连桌椅也无。一位白发苍苍的干瘦老者正对着大门盘膝坐着,好似正闭目养神,面目安详。相较于十几年前,竹未离眼中的朱皓除了须发从花白变成全白,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他于是走至在门前盘膝打盹的胖大男子面前,干咳几声,故意大声道:“这位小哥可是朱神医的弟子?烦请通传朱神医,施亦成求见!”
而这胖大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桑彪。他正打着盹,被吵醒了抬头一看,顿时一惊:眼前这个腊黄脸、小眼睛,身着墨绿色衣衫,一身阴沉气的男子,不是五煞中的竹未离又是谁!好在竹未离是要先礼后兵,这“礼”倒十分周全,为表恳求,说完话一低头,没有仔细去看桑彪的面貌。
桑彪连忙站起,待竹未离抬起头时,已转过身来,故意问:“你是谁
?来这里找谁?”
竹未离于是再次道:“在下也曾是朱神医的弟子,名为施亦成,特来求见师傅!”
“原来如此……你等着!”桑彪强装得若无其事,走进屋子里连忙关上门。然后径直冲到屋子右角的床前,唤醒床上睡着的郭湘婷道:“郭姑娘,不好了,五煞中的竹未离找来了。”
郭湘婷看到他的胖脸就不痛快,见他胖脸之上还满是惊慌之色就更不痛快,尖声道:“来就来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桑彪生怕惊动外面的竹未离,急得伸手捂郭湘婷的嘴。郭湘婷直接抓了他的手狠咬一口,桑彪忍着疼道:“你说他来这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