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莲儿害羞的样子可真是让人心动。”皇帝感觉到了她的僵硬,心底虽是不悦,面上却不动声色,松开了她,又道:“朕记得,你平日里喜欢绿色,是不是?”
莲真只觉得他今天的问话有些没头没脑,虽然疑惑,但还是道:“嫔妾是喜欢绿色。”
“你之所以喜欢绿色,是否因为你名字中带‘莲’一字?莲叶可不就是绿色的么。”
“是,皇上为何突然问起这些?”
皇帝不理会她的问话,继续道:“不仅如此,你还喜在自己的常用物件上绣上莲花,如手帕之类,是也不是?”
莲真神色诧异,还未来得及开口,皇帝突然从袖中取出一方手帕,掷于几上:“你看看,这可是你的东西么?”
莲真扫了一眼,心中惊疑交加:“这。。。这是我的手帕,皇上从何处得来?”
“朕从李太医处得来。”皇帝冷冷的瞧着她:“怎么?为何做出如此模样?这手帕不是你私下赠与他的么?”
莲真心头一跳,心知自己已遭人暗算,连忙跪下:“皇上的话,嫔妾不明白。”
皇帝目光阴沉:“你真不明白么?”
“这手帕虽是嫔妾之物,但从未将之赠予过他人。”莲真虽然惊惧,却并没乱了方寸,顿了一顿,又道:“皇上若有什么误解之处,可叫李太医当面来对质。”
“对质?他早已被皇后遣人拿了,关进了掖庭狱的大牢。”皇帝忍了许久,此时再也无法镇定,俯下身子,伸手托起她的下巴,咬牙切齿的道:“你自然知道,他是不会招出你的,为了这么美的一张脸,他下地狱应该也会心甘情愿吧!”手上猛然用力,莲真痛得几乎流出了眼泪。
皇帝脸色越发狰狞:“他口口声声,说在你房里拣的,难道他替你诊脉时,那些奴才们都没人在场么?难道那些人都是死人么?好好的他又为何要拣你的手帕私藏起来,你还敢说你们之间没有私情?!”说着扬手一掌打在莲真的脸上:“贱人!怪不得身子时时有病,怪不得不像其他人一样巴望着朕,在朕面前更是半点风情不解,朕只当你年少脸薄,原来竟是如此,枉费朕这样相待!”
莲真耳边嗡嗡作响,一丝淡淡的血腥味从口中弥漫开来,她此时反而没了惧意,淡淡一笑,轻声道:“皇上对他人之言既深信不疑,那又何必再来问我?”
“朕私下来见你,只是想听到你说,这手帕不是你所独有,如今你亲口承认,还有什么好说!”皇帝见她如此冷静,更是怒火如炽,声音里透着森森的寒意:“看来你是一点儿畏惧之心都没有了,你们既敢秽乱宫闱,就不怕那活剐之罪,也不介意祸及双亲,更不在乎株连九族,朕先将李茂那奴才碎尸万段,再来跟你慢慢算账,定要教你这贱人生不如死!”
莲真一听他说到父母族人之语,瞬间如坠冰窖,磕头颤声道:“皇上,若论在皇上面前有过失礼之处,嫔妾承认,可是这秽乱宫闱之罪,嫔妾实不敢领,此事干系重大,还求皇上明察,还嫔妾和李太医清白!”
皇帝此时怒发如狂,也不去理会她,只喝道:“来人!”
赵承恩开启殿门,小心翼翼的进来,皇帝起身道:“起驾!去掖庭狱!”
赵承恩神色微显迟疑,回禀道:“皇上,皇贵妃等着见驾,在外面已跪候多时了。”
“她?”皇帝一怔,随即冷冷道:“她来得正好,朕也正想找她呢。”
皇帝重新在椅子上坐下,莲真垂着头跪在地上,却因为那个人的到来而变得更加心神不定,伺候在旁的赵承恩,更是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空气中似凝结了一层寒霜。
皇贵妃穿着一件素雅的象牙色便袍,步履从容迈入殿中,径直走到皇帝面上:“臣妾叩见皇上。”
“冰轮,你既来此见朕,想必个中情由已然尽知。”皇帝长眸微眯,神色淡然:“莫非你是来为莲嫔求情的么?”
“臣妾是来向皇上请罪的。”皇贵妃抬起雪白的玉腕,缓缓自发间取下翠玉透雕凤头簪及珠花等饰物,一样样放置到地上。
皇帝目光冷然:“哦,你有何罪啊?”
“李太医原是女儿之身。”皇贵妃在地上磕了三个头,恭谨的道:“臣妾犯有欺君之罪,特来请皇上治罪。”
这话一出,在场的三个人都大吃一惊,皇帝大是意外,突然站起身来,手指着她:“你。。。你说李茂乃是女子?”
“是的。”皇贵妃道:“李道忠医术高超,深得我信任,可惜他年迈体衰,不能长久太医院侍奉,我听闻他膝下有一子,自幼爱医成痴,并有青出于蓝之势,便想让他子承父业,李道忠无法,只好私禀于我,说他的医术乃是祖上所传,规矩是传男不传女的,他因酷爱其女,又怜她一片济世救人之心,所以自幼假充男儿教养。我当时一念之差,仍是让她进了太医院,没想到生出这种风波来。”说着,她看了皇帝一眼,又道:“我也曾想过向皇上禀明真相,请求让她以女医之身常留宫中,可是一来无此惯例,二来也怕皇上责罚,竟是一拖再拖,可是现在事关宫闱,莲嫔及李太医之间清清白白,若是因此蒙冤,臣妾心中何安?是以不得不站出来禀明真相。”
皇帝神情复杂,过了许久方回过神来,眼睛只望着赵承恩,赵承恩会意,立即道:“奴才这就带一个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