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话到嘴边,周婉还是咽回去了,略思忖了一下,她问道:“那姐姐打算把这门生意做多大呢?袜子的用量毕竟不像是布料需求这么大。”
“我准备在京城开一个作坊先试试,保不齐会开到外地去,我觉得这个生意还是很有做头的。”颜彦笑了笑。
她自然听出了周婉的话外音,可她要的就是效果,自然不会退让,相反,她还给颜苾去信了,让她在金陵也找几个技术好的织娘开一家纺织厂,不仅织袜子和手巾,也织布,抢的就是周婉的生意。
不对,确切地说,抢的就是陆家的生意,因为颜彦清楚,以周婉个人的实力,她压根吃不下这笔生意,她是和朱氏合伙了,或者说,朱氏现在把陆家交了一部分到周婉手里,所以周婉才有这个实力和底气来跟颜彦对抗一下。
还有一件事,颜彦知道,以大周律法,嫡妻不在了,贵妾是可以扶正的,因为贵妾一般出身都不错,是好人家的女子,所以才能上家谱,可侍妾和贱妾就不一样了,她们出身低贱,是断无出头之日,主家一个不高兴,是可以把她们发卖的。
恐怕这也是周婉靠向了朱氏的理由之一,就算她不为自己打算,她也得为她的儿子打算。
当然,这只是颜彦自己的臆想和推断,只是她不明白的是,朱氏为何宁肯看上周婉也不想要颜彧呢?
要知道颜彧的出身比周婉强的不是一点半点,就算当初的丑闻翻出来害颜陆两家名誉扫地,可这件事也不能全怪颜彧一人,陆鸣也有责任的,而且她朱氏当时也是认可了这种关系的。
相反,如今若让外人知晓陆鸣又闹合离,对陆鸣的风评绝对是有影响的,毕竟他和颜彧是私定的终身,他这么做,也相当于始乱终弃,陆家的名声肯定也要跟着受损的。
还有,退一步说,就算周婉真比颜彧能干比颜彧讨喜,可她毕竟做过贵妾,说出去也不好听啊。
聪明的周婉从颜彦的话里品出了点什么,联系起方才她进门时颜彦的打趣,周婉似乎明白了些,犹豫了一下,她直接问道:“姐姐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这话从何说起?”颜彦也装傻了。
“二奶奶和夫人的关系搞这么僵,其实我夹在中间也挺为难的,这件事说起来真不怪夫人,出事后,夫人虽然生二奶奶的气,可想着总归是一家人,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再加上二奶奶也是世子喜欢的人,老话说的好,宁拆十座庙不拆一门婚,可二奶奶对夫人动了二心,夫人也。。。”
颜彦听到这实在听不下去了,“打住,这些话你和你们夫人说去,跟我没关系。”
“好吧,那这样,姐姐,我也好久没有看到衿娘和初郎,不如姐姐带我去看看他们吧?”周婉起身说道。
“别,孩子们淘气,万一。。。”
颜彦的话还没说完呢,周婉上前挽住了颜彦的胳膊,“姐姐这是什么话?莫非姐姐不认我这个妹妹了?”
颜彦意识到周婉是有话要单独和她说,略一犹豫,领着她进了东边的屋子,那几个丫鬟婆子就留在厅堂了。
果然,进屋后,没等颜彦开口,周婉低声说道:“姐姐,实话跟你说,我搬去夫人的院子里住也是不得已的,夫人有话,我不能不听,可这门生意真的跟陆家无关,是我自己的生意。还有,别看夫人现在很疼我,可我清楚,她是故意做出来气二奶奶的,二奶奶若是和世子合离了,夫人很快就会把我打回原形的,说白了,我就是夹在她们中间的一枚棋子,想用时用,想丢时就丢,所以我才不得不为自己和我的孩子们打算,姐姐想必也清楚,这些世家的庶子哪是这么好做的?”
说到后面,周婉的眼圈红了,很快,眼泪也落了下来。
可颜彦并没有被周婉的话说动,倒是被她的话勾起了好奇心,“婉儿妹妹,夫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底气和老太太对抗?难道她不怕将来老爷回来以一个不孝之名休了她,还有,她这么大的心劲要把颜彧休了,莫非她看上了更好的人选?说实在的,我不认为目前情形下还有世家嫡女愿意嫁给陆鸣?”
既然没有比颜彧更好的人选,朱氏为什么非要把颜彧休了呢?
颜彦可不认为真是因为颜彧动了朱氏的药包,这件事是由头,既然是由头,就有可能是朱氏自己搞出来的鬼,或许还有第三个人。
周婉听了这话苦笑了一下,“第一个问题我不太清楚,后一个问题,夫人的确是相中了一个人,是谁我就不能说了,怕将来不成影响到姑娘家的闺誉,姐姐放心,这个人肯定不是我,我说过,我不会去害二奶奶,更不会去做为他人做嫁衣的蠢事。”
颜彦听了之后在这些世家里扒拉了一遍,貌似同龄的这些世家嫡女都差不多成亲了,哪还有什么合适的?
不过户部侍郎钱谦家倒是有一个女孩子刚笄年,钱谦的夫人正好是朱氏的胞妹,可问题是,户部侍郎才是三品官职,和颜彧有可比性?
不对,貌似左相徐良兴家还有一个二女儿,是徐如青的亲妹妹,好像叫什么徐如玉,颜彦好像在今年太后的寿宴上见了那小姑娘一眼,确实长得如花似玉的,比徐如青还要强一些呢。
当然,这只是颜彦的第一印象,具体如何,她没有接触,不好妄言。
会是这两人中的谁呢?
以陆鸣目前的名声,颜彦猜测徐良兴未必肯把女儿嫁给他,虽说女儿进门是世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