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睡了吗?”
石伽耕穿着深蓝色的绸缎睡衣,头发还没有彻底干透,却也显得柔顺光滑,庾杏认认真真打量了他一番,石伽耕从容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淡淡笑着,“怎么了,还不睡吗?”
“庾疏……嗯……庾疏……昕娅姐喜欢庾疏,”庾杏头皮一阵发麻,这讲的是什么话呀,对不起呀,昕娅姐姐,我等着你千刀万剐的凌迟。
“小疏年纪还轻,行事难免有不妥之处,罗昕娅是个好姑娘,你还是好好劝劝她吧!”
“啊?”哥哥这是觉得他们不可能在一起?庾杏似笑非笑,身体有些僵,“可是他们不过差了六岁。”
“总归是差了些岁数,”罗昕娅确实有良好的教养和卓越的才情,可是这丫头太感情用事,在某些方面,她和庾杏一样,太过刻薄。
庾杏苦笑着,点了点头,略带着学究气地瞥了一眼石伽耕屋里暗黄色的床头灯,“嗯,我知道了,会好好劝劝她的。”
“小孩子家家的,别想太多,好好学习,”石伽耕语气温和,像是在和庾杏了一个严肃的学术话题。
庾杏眨了眨眼睛,心里忽然一酸,快步转身,“哥,快睡觉吧,你明天还要上班呢?”石伽耕轻轻关上门,走到床边,掀开银灰色的被子,露出一个首饰盒。刚才没让她进来,就是怕她发现这个小惊喜,石伽耕拿着盒子,躺在床上,眼角尽是笑意。
遇见喜欢的人,再骄傲的人也会自卑,罗昕娅到底看上了庾疏哪一点呢,庾杏十分郁闷,她皱着眉走回自己的房间,打开刚才的视频通话,扶额奸笑,“我特别直接的帮你探了我哥的口风。”
欣娅瞠目,刚想开口,庾杏便说道:“死心吧,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
“别呀,急死我了,你快说啊。”
“其实庾疏也不是很好,他就是一装饰画,中看不中用,真的,他是我弟弟,我知道,真的不怎么好。”
“你这不祥的反应,是什么意思”,罗昕娅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来,一副十分了然的神情,明亮的双眸此刻变得幽暗不明,闪烁出隐匿的危险。
“庾疏不喜欢我,我很清楚,我喜欢他,他也不是不知道,老娘这么漂亮妖娆,居然看不上我,太伤害我们家的面子啦,我决定了,继续喜欢他,我迟早要拿下他。”
庾杏低喃了一句,“昕娅姐,我们还是重新投胎吧!”
罗昕娅听着庾杏的话,突然流出了眼泪,“没骨气,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形容词现在已经不能表达我的愤怒了,得比较级、最高级,你知道吗?”庾杏瞪大了眼睛,咬牙切齿地说:“明天月末大型汇报展示,我一定让所有人都难受。”
她知道年龄对于罗昕娅来说,真的是一个大问题,罗叔叔只有她一个女儿,小疏学的又不是管理或是经济,是考古学,是与他们家企业一点都不沾边的考古,说得不好听点就是合法的挖坟掘墓,唉,可是她的这个弟弟真的是喜欢这个专业啊!虽然嘴巴总是喊累叫苦,可是娇生惯养的他从七八岁就喜欢跟在叔叔身边去参观这个观察那个了。
庾杏扶额,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她有种莫名的预感,这场还没开始的姐弟恋,成功不了。
徐厚木已经足足等了徐尚阳四个小时了,毕竟是有所求,他也继续耐着性子等着,秘书小姐端来的咖啡早已冷掉,他无谓地用手机轻轻敲透明的桌面,另一只手的手指不停的随着脑海里的音律颤动。明天的展演,他准备了很久,决不能出什么岔子。
徐尚阳完成画作之后,扶着腰缓缓走到红酒柜子前,取出角落里的银制发夹,细细抚摩,自从老伴走了之后,他越来越孤独了,画笔里也没了当年的清新、缠绵。
“厚木,来了。”
徐厚木站起身来,“嗯,来了。”
“接到比赛的通知单了?”
“是。”
“怎么了,不满意这个安排?”
“爷爷,我不会参加的。”
“我知道,所以不是来找我了吗?”
“需要我做什么?”
“不愧是徐文瑭的儿子,哈哈,我就是想炫耀一下自己的孙子。”
“爷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纽因想画你,”徐尚阳若有所思地笑了。
徐厚木脑袋突然一片空白,“我可是您孙子。”
“别误会,我这么做不是因为你可爱,而是嫌你丢人。”
“爷爷,您怎么可以这样。”
“我老了,生活越来越无趣了,所以我想找找乐子。”
“所以就找到了自己亲孙子身上。”
徐尚阳耸肩笑着,奸计得逞的样子像个孩子,在他对面的徐厚木瞪红了眼睛,用力吐出了一个字,“好……”
徐厚木他不是不知道纽因是什么样的画家,可是他更了解他自己的爷爷,他如果不做,那么他未来的日子就不会好过了。
他们徐家的男人,骨子里真的很像,为达目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