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够了,庾杏扶着腰轻轻站起来,嘟嘟囔囔说了些难听的话,徐厚木那个变态居然把自己的老婆孩子丢在大马路上,这个神经病,她也没说不要孩子呀!
庾杏咬了咬牙,决定找个好打车的地方,回家泡个热水澡,迎面看见前面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她停下脚步,别开头,往其他方向走。
徐厚木走上前来,庾杏连忙退后一步,“别过来……”
她的声音里带着颤抖的哽咽,“滚……”
徐厚木走上前,不由分说地将她一把揽进怀里。
“滚开……”话一说出口,庾杏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突然爆发出来。
她倚在徐厚木怀里,眼泪汹涌而出。
“我不在乎,孩子不要就不要了,庾杏,我只要你,只要你”。
庾杏抹了抹眼泪,继续流着泪,他没有宽厚的肩膀,他的眼睛里尽是企图和心机,可是只要她一伸手,就能触摸到他,哪怕有时会无辜受伤,却只是让自己觉得愧疚。
“这些年来,钢琴是我坚持下来的唯一的东西,为了能够好好练习钢琴,我放弃了很多喜欢的运动,甚至搁置了所有人都觉得我有天赋的化学,可是不行,无论我怎么努力都得不到,得不到,所以想要拼命去得到,即使我喜欢的都握不到,攥不住。”
徐厚木抓着庾杏的肩膀,眼眶里满是怜惜和心疼,“这些年,没有人教我如何爱别人。”
“所以你就逃跑了?把我和孩子扔在这里!”
“我不会逃跑,我会跑到你身边。”
庾杏用力捶在他的胸口,不知道为什么,她一见到他,就像是在无望的黑夜中看到了光,想触碰又收回手。
“听到你怀孕的消息,我真的很开心,我当时唯一的念头就是真好,这样,接下来的大半年,我就不会担心,你会转身离开了,毕竟,你是那么审时度势的人”。
他为她擦了擦眼泪,回忆道:“我喜欢一个小姑娘很久了,我见到她的时候,她还是个特别淘气的小孩子,说实话,或许,那个时候我就被她弹钢琴时的微笑迷得神魂颠倒。
“是她,就是她这个人,不只是她的音乐。从白皙而灵敏的小手到细长又美丽的十根手指,撼动人心的音符密密麻麻地缠绕着我,她与钢琴之间那份甜蜜的心情也紧紧攥着我的心,我当时就想:我肯定弹不了那么美的音乐,如果我能拥有这个演奏的女孩多好,可是强大的自尊心让我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之后,我越来越不甘心,以至于到最后我总是忍不住寻找她,甚至一点一点努力靠近她。
“后来,她终于成为我的女朋友,可是她总是想离开我,所以我想尽办法,甚至挖出她们家最丑陋的秘密,让她变得脆弱,然后,趁虚而入。我想,庾家是那么传统的家族,我得到她,那么以后两个人的名字就一定会印在同一张纸上。”
庾杏泪眼婆娑,勉强挤出笑容,“原来你真的蓄谋已久。”
“我知道,她不喜欢我,可是没有关系,我可以等,即使我知道可能要等很久。或许,她只把我当作安慰或者消遣的工具,可是我放不了手,看着她和其他人练习,我嫉妒得发狂,感觉快要疯掉了。她问过我,有没有那种不能说的秘密,当时我说没有,其实,如果非要回答,我的秘密是我最幸运的事”,他抱紧了她,“是很早以前就明白自己的心。”
生活有时候就是如此,某一个人心动,某一个人如常。心动的人会铭记,如常的人一如往常。
“我们还年轻,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徐厚木,我们以后不会有孩子了。”
他闭上眼睛,面容忧伤,“你还是要离开我?”
庾杏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那种母性的温暖是没有办法伪装的,“徐厚木,如果不生下这个孩子,我以后可能就没办法做母亲了。”
他怔了一怔,突然想起她在医院里那张苍白的脸。
“徐厚木,我很自私,毕竟,我是那么审时度势的人。”她说这话的时候,略略坚定的语态里,带着愧疚和认真。
“我就喜欢自私的人。”徐厚木将庾杏搂紧在怀里:“正好和我一对。”
“徐厚木,你记住,你又欠我一个人情。”庾杏一副教育人的语气,此刻悦耳极了。
“还有,把你衣服给我,我太冷了。”
徐厚木笑了,突然笑出了眼泪,“冷啊,我带你回去。”
庾杏撇着嘴,一动也不动,不假思索地开口反问道:“你想要这个孩子吗?还是你只是觉得新鲜?”
她的眼眸里带着可有可无的探究,让徐厚木很是难熬,“我当然想要这个孩子,不要戒备我提防我,以后你要寸步不离地跟着我。”
庾杏怔怔点了点头,磕磕绊绊地往前走,徐厚木追上去牵她的手,他忽然脚步一顿,“我不给你衣服,你沮丧得连路都走不好了吗?”
“你在说些什么话,快走。”
徐厚木脱掉外套,披在她身上,“能走吗?我背你?”
没有外套的徐厚木,露出深蓝色丝质的睡衣,庾杏皱了皱眉,看着他发抖的身体,十分碍眼,“快点送我回去。”
“敲什么门,你不知道昕娅怀孕了吗?”
“噢,昕娅姐在你房里。”徐厚木神色复杂地望着徐昊霖。
四目相对,徐昊霖颌首示意让他安静,“。”
他缓慢地说出一段又一段惊心动魄的话,最后把解决方案抛给徐昊霖,耐心等待着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