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青春嘛。不离经叛道怎么叫青春呢?”他追着那边的少年往楼下走去,两个人刚刚回到班级就被班主任抓包。
“今天的物理课和周四的数学课对调,下堂课我来上。”
逃课计划,失败。
侯新雨正守在床边盯着人,也正在措辞,想着要如何劝解。
就算是凉初不说,他也明白其中的苦楚,本就是和凌琳一起的梦想,如今被背叛了,凉初真的还有……想要离开的想法?
去英国对他而言是希望,如今希望破灭,他又要怎么办?
望着少年昏聩的模样,他陷入深思……
“皮皮,皮皮……”
墨凉初难受的蹙起眉宇,口中喊着一个名字,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听到少年发出声音,他若惊弓之鸟置一般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
平日里弯弯若月牙的桃花眼,缓缓睁开,皆是泪水,往昔眼中的灼灼桃然,似是被烈火焚烧殆尽,仅剩下一地枯枝与黑灰。
“皮皮。”他脱力的叫着那个名字,泪顺着眼角往耳边流去,侯新雨连忙拿了纸巾给他擦去眼角的泪,拭去面上的泪痕。
“凉初?凉初?你在说什么?”少年的样子有些奇怪,侯新雨只觉得心上被尖锐的东西狠狠的砸过,揪成一团。
那人似是被烧糊涂了一般,看着虚空之中的某个点难受痛苦的蹙起眉头。
“不要踢它,爷爷……我错了,你不要踢它。”少年的呼吸乱成一团,似是疼痛一般蜷缩起来:“我错了,爷爷,爷爷,我错了……”
一直在道歉,一直都在道歉。
侯新雨摸着少年的额头,只感觉早上打过针后退下去的热度又升了上来。
他转头去看早上医生留下来的药,顺手想要去拿,手腕就被滚烫的温度席卷,烫的他浑身一颤,他低头看去,只见少年正半眯着眼睛盯着他。
似是清醒过来。
侯新雨立刻有趴在床边,按着少年的肩头似是想要唤醒他的神智:“凉初?你清醒的吗?”
连着呼唤了好几声那个人的名字,那人才微微有了一些反应。
“新雨。”他喊着侯新雨的名字,在虚空之中寻找了许久才将双目的焦点定在面前的侯新雨声上,似是百花焚烧之后仅剩的一点火星,求救般的迫切,手因为虚弱而无力,却温度极高,他握住侯新雨的手腕道:“新雨,你救救我,你叫爷爷不要再踢皮皮了,我会认真的整理东西,我错了,你叫爷爷不要杀了皮皮。我知道我错了,我会乖,你救救我……”
皮皮?侯新雨将很多的结合在一起想了许久,才能判断。皮皮应该就是那只被墨老爷子踢死的泰迪。
手腕上的温度过高叫他有些不安,只能劝解道:“好好好,我去和你爷爷说,你不要哭,你听话,我拿药给你吃,你吃完之后我就去和你爷爷说。”
“嗯。”听到侯新雨这般说,他便真的安静下来很乖的躺在那处,侯新雨拿药喂给他,他就着水即使难受的不断的颤抖,也还是将药全都吃了下去。
将少年安抚好,他学着小时候母亲安慰他的模样,柔声的安慰着。
“凉初睡吧,我去帮你……”侯新雨只觉得自己身体之中所有的酸苦全都凝聚在心上,刺激的他快要落下泪来。
仿佛今生所有的心伤都比不上这一刻他感受到的凉初成长的一角苍凉。
“你救救皮皮,我会听话。我一个人我很害怕。新雨,你不要让爷爷杀了皮皮……你救救它吧。”
侯妈端着水走进来,握着少年垂在一旁的手:“凉初啊,阿姨在这里啊,我们凉初乖,好好睡觉,睡醒了阿姨给你做你爱吃的东西。”
“阿姨?”他像是失去光明的人,艰难的找声音的原点,在无尽的空洞之中茫然寻觅,看到侯妈的一瞬间,嘴角露出一丝乖巧的笑意,像是得偿所愿,又像是失之交臂:“阿姨,妈妈的味道是不是就是这个味道?”
侯新雨最终抗不过那份酸苦,站起身,用袖子抹着眼睛,不知所措的坐在客厅里面,压抑着双眸之中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