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的看着她,听完她的话,鸾忍着痛将房间打量一番:“这是哪儿?这不是我的房间。”
“这是临淄王的卧房。”女官解释道,“姑娘可要喝水?”
她不问还好,她一问,鸾还真觉得口干舌燥,于是轻轻点头。
女官支使一旁的宫女端了碗水来,小心扶鸾起身坐好,方才接过水,用勺子舀了,细细吹凉,一勺一勺的喂给她。
这些微不足道的细节让鸾想到了自己的母亲,从前,每次她生病,母亲也是这样细心照料。想到这里,鸾不觉湿了眼眶,低低道:“我想家。”
人到了最为脆弱的时候,家便是心里最为温馨的所在。
“好好的,怎么竟像个小孩哭起鼻子来了?”铭幽的调侃声在她耳畔响起。
一屋子的宫女慌忙下跪行礼。铭幽抬了抬手,待她们起身,吩咐道:“都下去吧。”
铭幽坐到床边,笑道:“还不把眼泪擦了,等着孤继续笑话你吗?”
鸾盯了他许久,忽然伸手扯过他宽大的袍袖将眼泪鼻涕全擦了个干净。
铭幽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被她糟蹋得一塌糊涂的衣袖,道:“气消了?”
“没有。早知道这么疼,我才不替你挡这一箭呢。”鸾直白道。
铭幽将目光从衣袖转到她的身上,两人四目相接,铭幽笑道:“哪有你这样的,替人挡完箭,还对自己救下的人发脾气,说后悔替他挡箭。看来你这‘美人恩’还真是难受。”
鸾轻哼一声,也不反驳。
“你救孤王,可是因为孤王先前救过你?”铭幽忽然问道。
“对呀,你先前也救过我,”鸾自言自语道,而后看着铭幽说,“那我们扯平了。从此,我也不欠你人情了。”
“怎么你当时不是想扯平,才救孤的吗?”铭幽奇道。
“那么短的时间哪想得到那么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冲上去了。真有时间想,我还不一定这么做呢。”鸾的回答坦坦荡荡,没有丝毫造作。
铭幽闻言摇了摇头,喃喃道:“还真是个傻瓜。”心底却因为她的话有了几丝暖意。
“王爷,陛下有请。”有宫女在门外叫道,“安公公正在外头候着呢。”
“知道了。”说完,铭幽转头对鸾道,“你好好休息。饿了、渴了就言语一声,自会有人伺候。”
说完便起身离开。
皇上一手拿着下午由京城送来的奏章,一手轻叩身前的矮几,慈善的脸上让人辨不出喜怒,只是那停留在奏章上不曾移动过的眼里,眸光暗沉一如这漆黑深夜。
“陛下,临淄王到。”安公公躬身禀报。
“传。”皇上的目光由奏章转移到殿门处。
“儿臣参见父皇。”铭幽对父皇行着叩拜之礼。
皇上赐他平身,随后,安公公会意的领着殿内一干人等退了出去,还细心带上殿门。
“你的姬妾没事吧?”皇上开口询问,语气平淡,不过例行公事般的提问,不带一丝真切的关心。
“谢父皇关心。她没什么大碍。”铭幽回道。
“朕听说,那个刺杀你的随从死了?”
“是,畏罪自尽了。”
皇上再次看向手里的奏章,不再说话。父皇不说话,铭幽也只能沉默以对。
许久后,皇上才再次开口:“你说,这幕后主使会不会与给你母亲下毒的人是同一个人?”
没料到父皇会有这样的联想,铭幽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思虑片刻才答道:“儿臣倒认为,此事未必就是刺杀。猎场之上,箭矢无眼,误射也不是不可能。儿臣觉得实在不需要把每件事都复杂化。何况,现在死无对证,若继续追究下去,不知道会不会被某些有心人利用来制造事端,不如就此打住。”
“想不到你竟有如此心胸,往日倒是小瞧了你。”皇上闻言轻笑出声,“你母亲的案子已结案了。”
铭幽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得愣愣的望着父皇。他没有想到此事会这么快就有了结果,或者说,他没想到此案会查出结果,他本以为此事会成为一桩悬案。看来,这位素以手段酷厉着称的新任廷尉确实有几分本事。
将手中的奏章抖了抖,道,“这是廷尉今日命人送来的奏报。你看看吧。”
铭幽恭敬的上前举起双手从父皇手里接过奏章,退回原处后,方展开一看。越看越是不由自主的锁紧眉头,看完后,忍不住抬头看向父皇,无礼的反问:“兰大人?!”
皇上敛去笑,叹道:“难以置信?朕也不敢相信。可是证据确凿、铁证如山,朕没法不信。最重要的是,卫由虽被人私下称为酷吏,但他手里从无冤案;也没必要陷害兰如凌。”
虽没料到此案最终会查到兰如凌头上,但经由廷尉证实此事并非端妃的苦肉计,皇上心底着实松了口气。然而疑惑并未完全解开,反而越加深重。兰如凌是太子的亲舅父,官拜执金吾――掌管京师治安,执金吾在九卿之外,官阶不算高,但职位却极为重要。以他与太子的特殊关系,虽一直没有公开表示过支持,但其必然是太子-党无疑。以他这么多年沉浮官场的经历,实在难以相信他会做出如此愚蠢之事。
“儿臣想不通,兰大人为什么要这么做?”铭幽狐疑道。
“卫由查出,你母亲中毒之后,也是此次的毒是你母亲自己下的,为的就是构陷太子。而他所做的这一切……”皇上看向铭幽,仔细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