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喊住她:“需要……需要我陪你一块进宫吗?”
周和宣负气道:“你还嫌不够乱吗?”
青鸾噤声。
进了宫,见到周和熙,他便道:“煜之和知玉分开了,西域和我朝的关系一定会僵化,到时候若果和蛮夷联合起来,那朝廷就岌岌可危了。”
周和宣进言:“微臣以为,现今还是静观其变为好。万一打草惊蛇就不妙了。”
“朕是希望你带人去防御边境。”
周和宣面露难色:“君上莫不是忘了?前两年粮食收成并不好,若微臣带着军队去边境,那粮食怎么供应的上?”
“无论如何,线上的战士最重要。或许可以想办法缩减百姓的口粮?”
“万万不可,”周和宣忙道,“去年已经减了相应的口粮,若再减,会引起民愤。”
“这……”周和熙一下子没了主意,“那就按你说的静观其变?”
周和宣心底叹了口气:“这是唯今之计。”
“唉,”一说到朝政,周和熙就感到腻烦,“你经验比朕丰富,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周和宣看了他一眼。
周和熙坐在龙椅上喝了一口茶:“对了,你知道谭煜之和知玉为什么分开吗?”
周和宣倒是沉得住气:“人家夫妻之间的事,微臣怎么会知道其中的缘故?”
心里却是一沉。
周和熙呵呵一笑:“朕倒是听说了……是因为……”他眼睛盯着周和宣,试图从他神态中找到蛛丝马迹,“是因为一个女人。”
“噢?”周和宣颇为惊讶,“一个女人?哪个女人这么大本事能让狂傲不羁的谭公子甘愿负国负家负妻?”
“如果朕说那个是青鸾,你信吗?”
周和宣显然一愣,随即哈哈哈笑起来:“君上真爱说笑……”
周和熙却一本正经:“朕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
这时周和宣也收敛笑意:“别人我不知道,可是青鸾……断然不会跟谭煜之在一起的。”
“可谭煜之确是为了青鸾才跟知玉分开的。”
周和宣挑眉:“谁说的?”
“这个……朕不便透露。”
“不管外人怎么说,微臣都愿意相信青鸾。”在周和熙面前,周和宣像是誓要扳回点颜面,“她不是那种女人。”
见他这么说,周和熙也不再说什么,道:“青鸾是怎么样的人,朕自然也知道……”
他这话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听者有意,心里异常不痛快。
“好了,你回去吧。”周和熙发话了,“今儿个被煜之一折腾,朕也没有过节的兴致,把宴会都撤了吧。”
“请君上保重龙体。”周和宣福了福身就退了出来。
他走后,周和熙吩咐道:“来人,去把元妃给朕叫来。”
赵静海当即派人去了元凝宫,随后哈着笑问周和熙:“君上怎么想到召见元妃娘娘了?”
周和熙抿嘴:“元妃为朕的事这么尽心尽力,朕自然要好好感谢她。”
赵静海心里有不妙的预感:“君上是要……”
“静海啊……你知道吗?当朕看到和宣越是在意青鸾,朕心里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痛快。”周和熙隐不住笑意,“朕从小就喜欢抢走他所有喜欢的东西,无论是人,还是物。”
“君上……”
周和宣眨了眨眼:“如果朕有一天抢走了青鸾,你说他会是怎样的表情?”
赵静海噗通一声跪下来:“恕奴才大胆。君上不看在宣王爷是君上的亲弟弟的份上,也该知道朝中的局势都是宣王在掌控。如太后所言,他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咣当”一声,周和熙端起茶碗就朝赵静海扔过来,刚好砸在他的额头上,摔道额头,鲜血汨汨。
周和熙勃然:“朕知道你们一个个都敬仰他喜欢他!唯独朕是一个无庸的皇帝!父皇如此,母后如此,就连你们这些狗奴才都得如此对吗?”
赵静海眼前鲜血不断冒出来,但是他不敢喊痛:“君上恕罪,奴才绝不是这个意思。”
他跪得笔直,当奴才久了,就连喊痛都不太会了。
周和熙怒吼:“滚!滚出去!”
赵静海看着主子,欲言又止,只能捂着头悄然退下。
突然接到旨意要来麒麟宫,元秋尚有点不明所以。
她来的时候,看见赵静海额头缠着纱布,惊愕:“赵公公……你……”
赵静海却至若惘然般,推开门,福身:“君上正等着元妃娘娘。”
元妃走进去,周和熙背对着她,他显然听到声音,转过身温笑:“爱妃来了。”
元秋行了礼:“臣妾参见君上。”
周和熙伸手:“不必多礼。”
元秋站起来:“君上传召臣妾,不知所为何事?”
周和熙走近,握住元秋的手:“没事,朕就是想你了。”
元秋就势靠在他的肩膀上:“臣妾也想来见君上,又怕君上在气头上,不敢来。”
“见到了你,朕什么气也没有了。”
元秋抬头看着他,含情脉脉:“真的?”
“朕什么时候骗过你?”
“君上……”
周和熙看着她的肚子,用手抚摸:“朕记得你比青鸾晚一个月怀孕,对吗?”
“是。”
周和熙心里叹息一声,嘴上说道:“元妃,你可因为朕当初执意要你而怨恨朕?”
元秋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