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瑶听了以后,心里浮起了一阵感动。她轻声道:“我没事。”
皇上将凳子移进了一些,将她的手放回了被子里,然后他的头埋在了她的颈窝处,半晌没有动一下。
她一惊,皇上该不会是……她的手探出了被子,抓住了他的手,轻声道:“我真的没事了。”
皇上的肩膀微微地抖动着。好一会儿,他才抬起了头来,眼睛有些微的肿,在她的耳边呢喃着:“青儿,我刚才听到你的叫声,只恨自己为什么要让你受这样的罪。”
亦瑶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个微笑。她伸出手,在皇上的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懒懒地说了一句:“别说这些漂亮的话。以后晚上,孩子哭了饿了什么的,你去哄。”
“不是有奶娘吗?怎么还会让我去哄?”皇上不解其意。
亦瑶白了他一眼,脸色严肃地道:“晚上孩子必须跟着我睡。所以你要么就不要来,来了就要帮我带孩子。”
皇上看着亦瑶调皮的神情,却怎么也掩盖不了她的下眼睑隐隐的青色痕迹,他轻声道:“好,都依你。快睡吧。”
亦瑶点了点头,临闭眼前说了一句:“如果你敢哄我,我半夜都能把你赶出门。”说着,她就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皇上看着她平静的睡颜,心里感到无奈。这个女人,总是这么的,出其不意啊!
这次事件的后遗症果然不少。
首先,那天翠裳宫里厨房上的人都查了一遍。最后,在强大的心理攻势下,一个厨娘终于交代,是姜婕妤身边的一个小宫女买通了人放的红花。
姜婕妤被这件事牵连了进去。
太后审了她,她一句话不说,只是手里拿着一双给小孩子的虎头鞋。太后直接让人将她关了起来。
亦瑶的身子一直调养了好久,才可以下床行走。
皇上每天下了朝都过来。亦瑶每次看他来都是风风火火的,脸上带笑。可是有一次,亦瑶让清如去打听,才知道,前朝的事,却是更复杂了。
亦瑶知道了以后,这日见到了皇上仍然兴高采烈地跟自己说话,心里却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滋味。皇上见她的反应有些异于往常,有些诧异地问道:“青儿,你怎么了?”
亦瑶靠在引枕上,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却是有些阴沉的。她一言不发,就这么看着皇上。
皇上被她的目光看地心里有些毛,不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没有什么不对啊!皇上脸上的笑渐渐收敛了,坐到了她的对面,伸手去握了她的手,柔声道:“怎么了?”
“你很高兴?”亦瑶终于开了口,声音里全是低气压。
皇上被她的话弄得莫名其妙:“什么意思?什么我很高兴?”
亦瑶很严肃地看着他,说道:“你这么笑,很难看啊。”说着,她还点了一下头,“是很难看。”
居然嫌弃自己难看?皇上的笑不自觉地就凝固了,假装生气地板起了眼,说道:“我难看?你看我们的孩子这么好看,我怎么会难看?”
亦瑶却没有和他说笑,径直躺到了榻上,翻身背对着皇上:“以前的你笑得很好看,现在你这样的笑,让我觉得,你很累。”
轻轻的一句话,却重重地捶在了他的心里。皇上的脸色终于不再故作欢欣。他望着亦瑶的背影,心里一阵又一阵的浪潮涌起。他侧身坐到了榻边,然后伸手将她抱了起来。
亦瑶微微挣扎了一下,他的却落到了她的额头,声音有些沙哑地道:“我昨天晚上只睡了一个时辰不到,让我靠会儿。”
听到了他的声音,亦瑶才没有再动,靠在了他的胸口处,一动不动。
他的气息渐渐地绵长起来,吹起了她额前的发。她感到本来环着自己的手臂也渐渐地松弛了下来。
她抬头看着他明显肿了起来的眼圈儿,不由地有些心疼,伸出手去环住了他的后背,也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偷得浮生半日闲。这一靠,就是小半个时辰。亦瑶微微扭动了一下头,却发现自己已经又在榻上睡着了,而皇上却已不见了踪影,却有一个白玉的手镯套在了她的腕上。
她拿起来看,这么一大块白玉,有些温润,像是羊脂玉,似乎还带着他的体温。她将那玉掖进了自己的袖里,只觉得心里也都是甜的。
这往后的几日,皇上也日常来,也不似平日里一样笑闹,有时候就是逗逗孩子,更多的时候就是抱着亦瑶不说话。
亦瑶也是知道前朝的事情棘手。不要说后宫不能干政,就是可以干政,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帮上什么忙,只好每次都准备好他喜欢吃的菜肴。
这日,皇上靠着她的颈窝,轻声道:“过两日就是麟儿满月的日子,你想怎么操办?”麟儿是孩子的小名。
亦瑶摇头道:“还是不要了。再说,他这么小的孩子,这么多的福泽也受不住。”以皇上的性子,一定是想大肆操办了。
皇上的手臂却收紧了,声音里有着坚持:“我想办一个很大的满月酒。”
他难得会在自己的面前坚持什么。亦瑶从他的怀里直起了身子,看着皇上。
他低了头,轻声道:“金乌国又派使者来了,说是要拿回云昭容的骨灰,已经派了人送了求和之书来了。”云女御去世后,为了粉饰太平,又恢复了昭容的名号。
亦瑶看着皇上熠熠生辉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