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娘无法拒绝这样的请求,福了福身:“奴婢这就去办。”
青鸾就此在西边的厢房住下来,周和宣明知如此也至若惘然。
他像是不在意青鸾在这个府上,甚至装作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
青鸾害喜症状十分严重,常常将早上吃的食物尽数吐掉,胃里一阵倒腾。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时常惊醒,似乎感觉眼前有无数双不信任的眼睛在问她:“这个孩子究竟是谁的?这个孩子究竟是谁的?”
夜不安寝,害喜严重,过了十天半个月,青鸾整个人反倒消瘦了不少。
为了不让太后操心,她索性不再进宫请安。
太后也以为她是在宣王府安心养胎,并不多加追问,只是吩咐瑞娘要多注意青鸾的膳食,不要亏待了她的身子。
瑞娘回府后讲太后的叮嘱都回复给青鸾,她听了默默点头:“也难为太后她老人家这么关照我和肚子里的孩子了。”
不知为何,听到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瑞娘觉得很是心疼。
深秋渐渐消怠,初冬的气息愈来愈浓。
因为周和宣和青鸾的冷战以及双方的避而不见,整个宣王府都仿佛没了生气一般。
连带着下人说话都有意压低了声音。
等到西边厢房外,树枝上的最后一片落叶落地,青鸾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
她穿着很宽松的衣裙,外面裹着御寒的披风,每天在西边狭小的范围内散步。因与主卧房只隔着一堵墙,有意无意地能够断断续续听到墙那边的福荣的声音:“王爷,太后娘娘请您进宫一趟。”
周和宣带着几分不解:“母后怎么突然要我进宫?”
青鸾从菱格窗花里看过去,周和宣一边听福荣说话一边紧皱眉头,过了一小会,他抬头朝墙园这边看过来。
她连忙蹲下头。
福荣顺着周和宣的目光:“王爷在看什么?”
“没什么。”周和宣表情平静,“走吧。”
听着周和宣和福荣离开的脚步,她才抚着胸口轻轻吁气。
早该明白,无论自己做什么,他许诺什么。
青鸾永远替代不了元秋。
周和宣从西大门下轿辇,直往太和宫走去。
他阔步行走,暖阳照在身上有淡淡的温暖感。
走到尽头,转角处看见一个明媚的身影。
周和宣定睛一看:“是你?”
元秋抿嘴:“我知道你会进宫。”
周和宣看了看四周,低声责怪:“胡闹!被人看见像什么样子?”
元秋却一本正经看着他:“和宣,我怀孕了。”
周和宣懵了一下,随即道:“恭喜。”
元秋盯着他的眼珠子:“这个孩子,是你的。”
周和宣只觉整个个人从头凉到脚趾:“你说什么?”
元秋又重复一遍:“这个孩子,是你的。”
看着她,周和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于元秋,他掺杂着很多复杂的情绪,初恋的曾经,以及如今难以面对的愧疚……
似乎怕他自责,元秋安慰他:“青鸾能做不忠不贞的事,你又何必对她念念不忘呢?”
周和宣狡辩:“笑话!怎么会对她念念不忘呢?”
“那就好。”元秋轻轻靠在他怀里,“我和你才是一对。”
当时他很想推开元秋,但是他没有。
听了元秋的话,周和宣镇着身子要走。
元秋在身后道:“你难道一点都不在意吗?这是你的孩子。”
周和宣蓦地回转过身,带着警告:“你应该知道,怎样处理才是对你自己最有利的。”
“你一点也不心疼吗?这是你的骨肉。”元秋眼睁睁看着他,“难道在你心里,还一心以为她怀的是你的孩子?”
“你不要再说了。”
“从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元秋几乎是在质问他,“在我眼里的和宣不是这样的,他应该是勇敢的。她不守妇道,你又何必一直执迷不悟?”
周和宣忧郁地看着元秋,感到颓唐至极。是,他觉得自己很懦弱,从君上和太后逼着自己娶青鸾开始,他就开始懦弱,之后对元秋一次一次请求幽会他无法抗拒,甚至于对青鸾的淡然自若他也不能装作视而不见。
推倒墙壁,他握拳狠狠地砸下去,一拳一拳直到鲜血流出来。
元秋吓怕了,连忙阻止他:“你疯了!”
周和宣精疲力竭:“我疯了……我疯了……”
看着他这般模样,元秋忍不住哭泣起来:“你不要这样,我要看到像从前那样的你,在朝堂上器宇轩昂的你。”
周和宣眯起眼睛,他自己忽然也对那个自己很陌生,自从成婚后,他就一直阴郁在不堪的境遇中,不断调节着自己和青鸾之间的关系。
他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却没想到是自己太过异想天开。
尤其是这段日子以来,他虽避而不见青鸾,但是心里很想去问她,为什么要欺骗他。为什么?
元秋抱着他的身体,哭道:“如果你容不下这个孩子,我会处理掉。只要你舍得……”
五年的情谊,曾经的恋人,看着怀里的元秋,周和宣不知道该说什么:“留下来,万一被知道了……”
“我不怕。”元秋的眼神坚毅,“我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这是我们的孩子,永远不。”
“元秋,你这又是何必……”
“我只想有一个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