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奕辰脸色陡变,静静听了片刻,崩了脸朝偏殿飞奔而去,把不明所以的明轩独自留在了那里。
殿外守候的侍卫以为有变,都紧跟而来。
夜,凄清冷静,风,刮在脸上有一种暖暖的花香。
似曾相识的夜晚……
夙奕辰强忍住涌上心头的热浪,一伸手推开了偏殿之门。
微蓝的月光漫洒在泛着橘红光晕的侧殿内,有个长长的黑影和榻上一团白影纠缠在一起,隐约中可以听到女子的挣扎低呼声。
夙奕辰疾步上去,一把揪过那伏在冷亦瑶身上的黑影,狠狠掐住他的脖颈,冷笑道:“朕这双手从来不杀人,但你今日欲要侮辱朕最心爱的女人!你死不足惜――只可惜玷污了朕这双手!”说着手下渐渐用力。
那黑衣人嘴角翕动:“皇上……”一句话未完,双眼一翻,就再也不动了。
夙奕辰将尸身“咕咚”一声推至地上,返身急急来看榻上那白衣女人,叫了一声:“亦瑶……”却听不到回音。
他一颗心顿时乱了,将颤抖的手急急在亦瑶鼻息上探了一探,发现她只是又急又气暂时神志不清,这才露出了一丝微微的笑。
再看亦瑶,见她双手被缚,衣衫被撕得粉碎,几乎全裸的玉体泛着冷冷地微光,不由得心如刀割,将外衣脱了覆在亦瑶身上,将她紧紧搂在怀中,轻轻吻她带有清香的柔软鬓发。
“霓……”他在她耳旁低低呼唤。
那口中热气渐渐在夜空中飘散,似夙奕辰此时的心情,心急如焚却无着无落。
“承曦……”
恍惚间,寂静的夜空传来亦瑶低低的一声叫。
夙奕辰听到这一声呼唤,顿时浑身颤栗,恍惚间看到亦瑶一双眼睛微微翕动,正要惊呼,忽感到胸中一痛,随即有一股滚烫的液体喷涌出来,落在尚拥着她腰际的手上,“滴答”、“滴答”……
他下意识将她推开。
“夙奕辰,我要杀了你!”
冷亦瑶“哈哈”大笑,她倾世的容颜因为极度的憎恨在夜空中显得有点可怖。
夙奕辰用颤抖的手拔出插在自己胸口的那枚玉簪,刹时鲜血如玫瑰般染红了他的白衣,他浑然不觉,兀自将那枚古雅的簪儿小心地捧在手心。
浸透了鲜血的簪柄上有四个古雅的字散发着莹莹之光。
那四个字是“徐承曦”。
忽然,有泪无声地落在心上……
四目相对,望着夙奕辰强忍剧痛仍然微笑着的面容,冷亦瑶怔住了!
这张脸是何等熟悉,熟悉到一闭上眼睛就会浮现在自己面前!
承曦!……是你吗?
新伤触动了旧伤,夙奕辰痛到了心底,但当他看到冷亦瑶惊恐无助的眼神中夹杂着许多未知的情愫,心中疼得厉害,就努力朝她牵动嘴角微微笑着,对奔涌而入虎视眈眈的侍卫道:“这女子又冷又饿,她……吓坏了……让随行宫女将她沐浴更衣用膳后,就安置在朕的行宫吧!朕累了,今夜就睡在这里……”
这最后一句其实是多余的,夙奕辰只是说给惊魂未定的冷亦瑶听。
他累了,他真的累了。
夙奕辰死死按住伤口,以减少伤口血液的流量,待众人走后,才令御医来为自己医治。
解开雪白的内衣,胸前一片血肉模糊,御医蹙眉看罢,将夙奕辰身子推转开来,映着彤红的烛焰,他背后一道伤疤赫然在目。
御医看过,一向神态自若的面容夹杂了许多不安。
夙奕辰冷冷瞥了御医一眼,道:“不要告诉朕,这一下会要了朕的命。”
御医道:“刺的并不深,也不是要害,但……刺的位置牵动了陛下旧伤,怕……陛下静养数日也不能恢复元气。”
夙奕辰心头一震,冷冷问:“朕要怎样做?”
“臣奏请为陛下用药浴调理,并请陛下在用药的这几日不可劳累用力。”
“准奏。”夙奕辰望着御医诚惶诚恐的样子,莞尔笑了:“你医术不亚于昔日名动天下的薛南廖,朕信任你!”他对满含热泪的御医道:“去吧,忙了半日,你也累了。”
御医告退,却在途中与一男孩碰在一处。
“夙兮,你受伤了!”
夙奕辰抬眼一看,但见奔进来的明轩惊魂未定的双眸中含着深深的痛惜,就笑问:“你怎知道?”
明轩道:“明轩方才看到御医出来,并连连摇头。”
夙奕辰笑了:“一点小伤,不要紧。你母亲来了,她又冷又饿,又……吓坏了,你快去朕的行宫陪伴她吧,看到你她会好很多。”
明轩欢呼雀跃就要往行宫去,但忽然又停住了,徐徐转身对夙奕辰道:“是母亲误会你,将你刺伤吗?”
夙奕辰笑道:“你母亲是这世上最高贵善良的女人,怎么会?不要乱猜疑,快去吧!”
明轩这才笑着跑了出去。
有内侍抬来一只木桶,将含着浓浓药香的液体不断倾倒入内,随即有宫女过来为夙奕辰宽衣解带。
恍惚间,夙奕辰听到有两个小宫女低低窃语声。
“陛下身材真好啊!
“是啊,小蝶就从来没有见过也从未听说过像他这般年轻就成就伟业的男子!”
“他这样文武双全又英俊不凡的男人,据说身边居然只有一个名唤裳儿的宫奴,大约像他这般的男子世上没有女人可以配得上,可……不知道他到底喜欢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