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徐晟睿倒并不是一个冷酷无情之人,至少从他对德裕皇后一番盛情就可以看出他们夫妻生前的情深意重。
“皇上对德裕皇后的恩宠天下皆知,可惜……”陈公公欲言又止。
这个狡猾的陈公公好像知道了许多秘密似的,他在这里,自己就总感到时时处于一双锐目的监视之中,得想个办法将他快点打发走。
想至此,冷亦瑶对陈公公道:“走了这一路,陈公公想必已甚为劳累,先下去歇着吧。”
陈公公躬身道:“老奴告退。”
冷亦瑶眼睛在室内缓缓流转。
典雅洁净的秀阁仿若在无声地倾诉这里曾经居住过一位贤德美貌的皇后,而室内的一点小小装饰都似乎昭示着这位皇后的生前所好。
迎面壁上挂了一幅富丽典雅的《冷艳芳菲》图。
淡紫的牡丹从一片氤氲薄暮中斜弋而出,几点晕染开的墨迹散落在浓淡相间的叶面上,点化出空气中淡淡的芳润,而右上角大片的空白则是透明的空气,蕴蓄了花神的无限慵懒与娇羞……
画上题了四句诗:
花逢春意浓,
蝶逐香衣冷。
扶笛听芳蕊,
人间天上同。
题字端秀清新,飘若浮云、矫若惊龙,颇有王羲之神韵,又与灵秀典雅的画面浑然一体惬意成趣。
这字迹仿佛在哪里见过!
亦瑶心生疑窦,凑近去看,大为惊异。
画上并未留题字者姓氏,而且细细看来其上竟有一道长长的裂痕,令人怀疑此画曾被人为毁坏后又修复而成。而画幅下角有一暗紫色残渍,细细看来,竟像是一个人的指印。
奇怪!
亦瑶眼睛在室内缓缓流转,视线落在了画幅下方的一套桌凳上。
洁净如新的桌案上放置的一盏清茶只留下在杯口的一圈淡青的斑渍,一本古书依旧翻开着,其上有一线斑斑墨迹,它们似乎都在静静演示着十几年前那难忘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