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起嘴皮子上的功夫,于恨哪里是徐梓阳的对手,行至一家青楼前,男孩一仰头看向楼牌,说道:
“少爷,春香居到了。”
“你!”
于恨瞪了他一眼,无奈地看向青楼,止步不前。
老实说,他老早就不想来这地方了,他于恨虽然看着浪荡,但也不是随便留情的人。可生意人又怎能避免得了这种场合?所以即便是他万般不愿,但客商要求在哪里见面,他就必须过来这里。
而今天,他确实是奉他老爹的命,来这里谈生意的。可是那生意对象,偏偏是他最不想见的人,这可真让人头疼。
正当他犹豫要不要调头走人之时,身后有人唤道:
“于公子,你来了?”
于恨一听这声音,脑袋都大了,他实在不想回头,可是人家都已先认出他来了,他也不好装作没听见,纠结再三,他回了头,对着身后人强笑道:
“吴公子,你也来了?”
原来,他今天要见的人,正是那天与他起了矛盾的,化名“吴君”的君昊天。
“呵呵,只是刚到而已。”
与于恨相比,君昊天的心情很好,他作了个揖,惬意地笑道:
“于公子既然到了,为什么不进去?蜗吕锉咦钌系鹊南岱浚正恭候于公子大驾呢。”
春香居内,二楼的一间厢房里。
于恨坐在圆桌旁,打量着周遭的环境。
这是二楼一间靠着门廊,带着镂空雕花木门的厢房,坐在里边,透过木门,虽然离得远,但是却能够清楚地看到楼下的一切。于恨可以看到楼下的姑娘们与客人调笑的样子,可以见到门口龟奴拉客的模样,但那些吵杂声却不大能传得进来,难得的清净。
再看布置的家具、装饰不算上乘,但也没有一般青楼该有的浮华艳俗,倒也还算清新雅致。身边也没有庸俗的风尘女子陪伴,有的只是,隔座里传来的歌女低低的吟唱。
“于公子,这里怎样?环境还算清雅吧?”
昊天见他四下打量不发一语,便笑着问道。
于恨看向他,点点头说道:
“不错,连我也不知道春香居里有如此清净之地,真是不错。”
“那就好,那就好。”
昊天还是笑:
“老实说,为了寻到这个地方,吴某可是费了好大力气,不过只要于公子满意就好。”
“吴公子有心了。”
于恨也笑,但心里却直犯嘀咕。若只是要找清净之地,他大可到酒楼去找,比这里清净幽雅的厢房多了去了,可他却选了这么个地方谈生意,到底有何居心?
“呵呵,是于公子客气了。”
昊天端起茶碗,慢慢品:
“要想和刑邺最大的商户联手,吴某做的这些,又何足挂齿。”
“是么?”
于恨也端起了茶碗,眼睛却盯着君昊天不放:
“那不知吴公子要与本号有什么合作呢?”
对于君昊天,于恨充满了戒心,这当然并不全因为青朽。只因君昊天这个人,让他感觉到危险。
这个自称叫“吴君”的人,出现在邢邺城内也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初来乍到,却转眼开了家规模不小的当铺,而且还号称不管拿什么东西上他那里,都可以换到一定数目的钱。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只要是上他们那里当东西的,几乎都能拿到钱。
即使财力雄厚,也没有人这样做生意的吧?
虽然于恨对官场无意,但他还是有些经商头脑的。他知道如果像君昊天这样做生意,即使有着可与他家比肩的财力,不出几个月,也得赔个底儿掉。而放眼大昭,谁又能有与他们于家媲美的家底?
不过君昊天这么做也有个好处,因为他的当铺开业不到几天,就引起了他老爹于大富的注意,开始暗地调查这个“吴君”的来历。可诡异的是,不管而他们动用了多大人脉,却怎么也查不到关于此人的任何底细。而不知底细的人,又有谁能放心与之做生意?
于恨也深知生意场就是战场,一个不谨慎,恐怕就要全盘皆输。而对于这么个神秘人物,他怎么可能全无戒备。
“呵呵,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昊天像是察觉不到于恨不友善的态度,抿了口茶后,将自己的目的徐徐道出:
“因为在下无意得闻,贵号有支常年往来于大昭与祁国的商队,可有无此事?”
“那又怎样?不过这事我一向不插手的,你问我也没用。”
对于这个话题,于恨不甚有兴趣,因为关于这个商队的事务,于大富是从来不让他插手的,所以只要涉及到这方面的事,于恨自然是提不起兴致,说不上话的。
“呵呵,于公子先听吴某把话说完罢。”
昊天却不放弃,继续揪着这话题说道:
“于公子应该也知道,吴某最近开了家当铺。但是在下想开拓除了当铺以外的生意,所以在下想问,贵号的商队是否愿意为在下到祁国运一批时新的货物回来呢?”
“吴公子,刚才我也说了,这事我做不了主。”
于恨将手中的茶碗一放,正色说道:
“若你想雇佣商队,那该找我爹去说才对,因为这事一向是他拿主意的,就算我有心帮你,但也说不上话的,所以,吴公子,对不住了。”
“是嘛?原来是这样。”
昊天用茶盖抹去浮在水上的茶沫子,状似惋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