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秋终是忍不住了,趁着空挡起身欠了欠身:“太后娘娘,臣妾先行告退。”
太后不甚在意:“元妃慢走。”
元秋看了眼他们三个人,这时周和宣正好抬起头来,四目相对,五味陈杂。
待元秋走出去后,他随即找了一个借口跟了出去。
留下太后和青鸾两个人。
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太后问青鸾:“你明知道他出去是追那个女人,怎么不拦住他?”
青鸾淡淡地说:“明知他非去不可,儿臣也拦不住。”
太后轻哼一声,半晌方道:“哀家不知道是该说你过分聪明还是故作愚钝?”
青鸾颔首:“儿臣一直愚钝,还请太后娘娘恕罪。”
“是啊,的确愚钝。”太后的语气很是平静,“不然怎么才过一夜,和宣的手指就受伤了呢?”
青鸾的心噗通噗通乱跳着,她甚至感觉得到脸色绯红:“那是昨晚……儿臣不小心摔倒了一只茶杯,王爷替儿臣去捡,割破了手。”
太后轻轻一笑:“哀家又没问你原因,你这么着急解释原因做什么?”
青鸾从太和宫走出来,仍没有看到周和宣的踪影。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先行回府还是留下来等他。
在廊下站了一会,觉得不妥,便顺着路打算回去。
太阳照在人身上,青鸾怕光,沿着太和宫墙垣的阴影而走。
到了拐角处,听到了女子的隐隐啜泣声,以及男子的安慰声。
她一下子伫立在原地。
瑞娘见她停下来,刚想开口,听到说话声也知趣地不问了。
是元秋的声音:“我负你,是逼不得已,可是你呢?你不也负了我吗?”
“我明白你的处境,”周和宣温柔的声音在太阳当头下总带着一点朦胧的不真实,“我也没有负你。”
元秋显然不信:“还想瞒我?那方帕子……”
“是假的。”他一脸认真地看着她,“不过是为了应付过去罢了。”
青鸾觉得身体很热,心很凉。
当着几个下人的面,自己的丈夫对别的女人信誓旦旦说没有碰过自己。
这当中除了屈辱,还有的,便是那般死灰一样的沉寂吧?
元秋终是满意地靠在了宣王的怀里,破涕为笑:“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我要告诉你,我心里也是有你的。”
透过墙垣,青鸾看到周和宣和元秋紧紧地抱在一起。
她没有吱声,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而是转过身,带着几个王府的下人,悄无声息地改道离开了。
等周和宣回到王府的时候,青鸾正在用午膳,见他回来,青鸾放下筷子问:“王爷饿了吧?先用膳?”
他对她有一种隐隐的歉疚,坐下来,看了一桌的菜肴,问:“这里的饭菜合你心意吗?”
青鸾微笑:“很好。”
“刚才……”周和宣不知如何解释自己的贸然离开,等他回到太和宫的时候,宫人禀报说太后已经在小憩,青鸾也离开了。
青鸾微微仰起头:“我见王爷一直没回来,猜想王爷一定是忙要紧的事去了,又怕打扰太后清净,就先回来了。”
周和宣由衷地说:“你是一个善解人意的人,怪不得太后那么喜欢你。”
青鸾给他舀了一碗汤:“王爷,先喝完汤。”
他从她手中接过,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外臣朝贡了一些稀世珍宝,我见一些玉石很好,就拿回来给你。”说着他从袖间拿出一块血红的鸡血石,“这一块鸡血石,我一眼就觉得很好,单独先给你,可以做刻章。”
青鸾拿过来一看,底下分明已经刻好了两个字:青鸾。
他根本没有给她机会说个不字,就自作主张了。
青鸾放在一边,浅笑:“谢谢王爷。”
他这才觉得心里的愧疚少了许多,跟着笑了:“我说过,我会给你任何好东西。”
果真,除了这一块特别的鸡血石,随后宫里就送来了几盒稀世玉石,还有一盒胭脂。
这胭脂,据说只有两盒。
因皇后有孕在身不太用脂粉,这两盒胭脂,一盒给了新晋封的元妃,另一盒则到了青鸾手中。
一时之间,宣王府侧妃备受宣王善待及宠爱的传言传遍朝野。
她像一个新宠,被周和宣捧在手里,爱不释手。
青鸾很安稳地做着宣王妃,每半月入宫一次给太后问安。
虽蒙受周和宣宠爱,却从不华丽显要,周围的皇亲国戚无不称赞她的所作所为。
周和宣也意识她的温婉贤淑,对她更加好了。
两人相敬如宾住在一个屋檐下,倒也相安无事。
青鸾知道,周和宣时而秘密进宫单独见元秋。
她认得元秋身上馥郁的香气,有时候他会带回王府,沁入她的鼻尖。
只装作不知,充耳不闻。
端午那日,王府和皇宫一样,悬菖蒲艾草榕枝,身佩香囊,以五彩丝系臂,所到之处,空气中俱是浓而不呛人的气息。
一大早,瑞娘又让宣王和青鸾吃粽子,她说:“王妃应该知道太后娘娘最在意的就是端午节和仲秋节,但凡这两个节日总是在三分法礼数要周全的。这个粽子,还是太后娘娘一大早派人赏下来的,说要王爷和王妃都吃一点,再进宫去。”
青鸾哂笑:“侍奉太后娘娘这么多年,我自然知道她老人家的这些规矩。只是我一吃粽子,脾胃就堵得慌。”
周和宣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