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闻倒抽一口气,隐忍道:“当然有。”说完便吩咐,“福荣宝。”
福荣宝随时随地都恭候着,闻言立刻上前:“皇上有何吩咐?”
“朕今夜哪也不去,就来东宫。”他睨着青鸾,一字一句道,“由宫女唐青鸾侍寝。你若敢不从,我立刻可以让他死。”
青鸾缓缓收敛笑意看着他。
孙闻带着一身愤怒离去,福荣宝急急地对青鸾说:“在这时候,你最好不要跟皇上对着干,还是乖乖地听从圣旨吧。”
说完他忙跑着跟上去。
青鸾看着一众宫人簇拥着孙闻快速离去,悲凉之意陡升。他已经不再是东宫的太子,而是飞霜殿里那个坐拥天下的天子。自己则是被他捏在手心里的蚂蚁,生死不由己。
几乎是一整天,青鸾都被人在安排着沐浴,更衣,盘发,梳髻,最后才得以躺在床上等候孙闻的到来。
像是一个迫切等待侍寝的妃子。
等到了辰时,外面传来更声,接着便是内监此起彼伏的声音:“皇上驾到!”
孙闻似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还未真正行登基大典就开始对一个叫唐青鸾的宫人盛宠连连了。他不止要让青鸾得不到孙启,更要把她推往火坑里,让她生不如死。
他身穿一件灰色的袍服,神色略有些阴暗,但是在见到青鸾后不由勾起一抹笑:“你倒是乖顺,没有跟我闹腾。”
青鸾咬了咬唇,自嘲一笑:“奴婢跟您闹腾,不是自取其辱吗?”
孙闻半开着衣襟,阴沉道:“你在做什么?”
青鸾几乎是哭着喊道:“我只是一个奴婢,无权无势的奴婢,除了听从人愿我别无他法。我只是想有安宁的日子,难道这也有错吗?”
“唐青鸾!”
青鸾忽然朝那硬实的墙壁撞去。
待孙闻反应过来去拉她的时候,她的头重重地撞了个头破血流。
青鸾的脑海里浮现出当年的景象:她出生商贾之家,锦衣绸缎,生活优渥,后因父亲生意失败,欠下举债,从此家道中落。为了不让仇家拿她抵债,母亲万般无奈下将她送进宫当宫女。
还记得当时母亲跟她说:“青鸾,你的一生不求富贵只求安稳,知道吗?”
这句话,这些年来亦成了青鸾唯一的奢求。
“不要……不要……”青鸾忽然从噩梦中惊醒,一身冷汗。
“娘娘,您醒了?”
青鸾感觉整个头都在发痛,用手捂着:“我……”
边上的宫女道:“皇上说娘娘一个不小心磕到了墙角,受的伤还不轻,让你以后注意点。”
青鸾皱了皱眉:“皇上人呢?”
宫女回答道:“今日是皇上的登基大典,他一大早就走了。对了,皇上说等娘娘醒来后让奴婢告诉您,他从一众内侍中选了一个叫碧萝的人给启王,让你记得注上一笔。”
青鸾有点迷迷糊糊:“你喊我什么?注上一笔又是怎么回事?”
宫女以为她在伤中,耐心解释说:“娘娘昏迷了一夜,可能还不知道,皇上已经封您为内侍女官,今后后宫大大小小的事宜都要经由娘娘之手。奴婢听说这内侍官以前都是内监当值,娘娘是第一个女官呐,可见皇上对娘娘真是另眼相待,”
青鸾惊神:“内侍女官?”
宫女谦顺道:“是的,娘娘。”
孙闻的下的棋总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让青鸾完全没有防备。晋封为内侍女官,就是正大光明昭然揭示青鸾是他的人,让孙启对青鸾的误会再也无法转圜。
而选一个叫碧萝的宫女给孙启,则是暗暗警告青鸾,撞墙一事下不为例。
见青鸾久久不语,宫人小心翼翼地问:“娘娘,您没事吧?”
青鸾见她长得温顺,轻摇了一下头:“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叫平儿,今后专门侍奉娘娘的,娘娘若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
“你以前是在哪里当差的?”
“奴婢刚进宫不久,有很多规矩还不懂,望娘娘见谅。”
对于安排在自己身边的人,青鸾始终抱有怀疑之心,她对平儿态度很好,却丝毫没有透露半个字。
平儿是个勤快人,端热茶,送汤药,动作有些毛毛躁躁,但因是新人,加之不知道她的底细,青鸾并没有怪罪。到了申时一刻,平儿带着内侍局的内监进来:“上头说皇上刚登基无暇顾及妃嫔侍寝一事,此事交由娘娘全权做主。”
好一个孙闻!
又将得罪人的事交给她。
青鸾忍着气,看了看盘子里的妃嫔封号,问:“何良娣现在晋封为什么了?”
内监道:“美人。”
青鸾点点头,将何美人跟皇后侍寝的日子略多于其他新进宫的妃嫔,才算了事。
飞霜殿内,福荣宝端着内监呈递上来的托盘走进来,到了龙案面前颔首:“皇上,内侍女官已经将这个月后宫侍寝都做了安排。”
孙闻头也不抬:“她一定没将她自己排进去,是吗?”
青鸾被晋封为内侍女官后,仍居住在东宫,其得势程度可见一斑。
在她养伤几日后,便有后妃闻讯来探视。出人意料的,第一个来看她的是苏如缘。
苏如缘一跃从太子妃立为皇后,身份另当别论。
听闻皇后大驾光临,青鸾由平儿搀扶着迎出去:“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苏如缘见她有伤在身,不免扶起她,笑曰:“昔日东宫的人都已经搬离去了各个寝宫,倒是你依然留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