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个大夫对您的诊断是肾阳虚,开了肉桂和附子补肾,但是您并没有好转,症状依旧,甚至觉得更加寒凉是吧?”
俞微恬问道。
“正是如此。你怎么知道?”
病人一听俞微恬说得八九不离十,倒是精神一振,觉得俞微恬有点本事。
“我是大夫,号脉再看你气色就知道了。”俞微恬自信地道。
“不愧是神医。”
病人到这时候已经开始信服俞微恬了,毕竟,之前的大夫开的药,他吃了也没有好转。
而俞微恬开的药,和原来大夫开的药思路完全不一样,他心动了,觉得能试试。
“您这是真热假赛,阳盛格阴,火郁于脉,外面冷都是假象,所以啊,您如果再吃上火的药物,那才真是不妙了。”
俞微恬说完,提笔写了一个药方:龙胆草二钱,生姜七片,黄柏三钱,黄连一钱五分,栀子一钱五分。
这方子里的药物都是苦寒之药,俞微恬开好药方,许家的下人便拿了药方出去买药。
俞微恬便欲告辞了。
不过,俞微恬要走的时候,方才带着俞微恬过来的管家却道:“俞神医,天色渐晚,不如你在我们家用过晚饭再走?”
“不用了,这里离少帅府不远,我自行走路回去就行。”
俞微恬见他神色恳切,但她不习惯独自在外和陌生人用餐,便婉言拒绝了。
“哦,我听说俞小姐是从湖州那边过来的,我们这里有特产早桔,我让他们收拾一篓,给俞小姐带回去?”
许家的管家有点啰索。
“不用,你们都付了医资,不需要这么客气。”
俞微恬有点不耐烦,觉得这个人怎么拎不清。
许管家还是坚持要送俞微恬早桔,俞微恬说太重了,她拿不回去,以后再说吧。
许管家说两三斤,拿少点,尝个新鲜。
俞微恬便有点觉得不对劲了,许管家这样,已经不是真心客气了,而是有点胡搅蛮缠了。
许管家是想做什么呢?
俞微恬想了下,反正她都有所安排了,也就看着许管家怎么做妖。
看到俞微恬坐下来等着早桔送来,许管家松了口气,乐呵呵地说他亲自去督工,让下人一定挑最好的越州早桔给俞神医带回去。
许管家一去就是小半个时辰,俞微恬已经知道许管家是这故意拖延时间。
俞微恬顺便问了一下许家的下人,许老爷之前是谁给治的病,下人说是何大夫。
“三代医林世家的何大夫?”俞微恬问道。
“是。”下人应了一声,送上茶就走了。
俞微恬心里更加有数了,知道那天跟踪的事情,今天就要有结果了。
俞微恬老神在在,悠闲地等着。
果然,大半个时辰这后,许管家才和一个下人提着一小篓早桔回来,点头哈腰地笑道:
“让您久等了。这些早桔,我都精心挑选了,您回去尝尝,都是滋味甜美,个头饱满的。”
俞微恬道了声谢,接过早桔的篓子,便辞别了许家。
说来也怪,许家请她的时候,许管家亲自上门,出来的时候,只是把她送到门口,也不提送她回家的事。
“俞神医,我们叫了黄包车,麻烦您坐黄包车回去,可以吗?”许管家客气地道。
“行。”俞微恬欣然点头,上了黄包车。
这时已经是夜里八点多了,许家虽然住在城中心,但是四周都是横七竖八的小巷,巷子外隔着十来米就是大街,很热闹,每个巷口转弯过去,都能看到人影晃憧。
不过,在巷子内,却是人迹罕至,冷冷清清。
这也是胡同的特点,隔墙闻声见影,墙外热闹,墙内寥落。
黄包车伕拉着俞微恬,车轮声辘辘,他的帽檐压得低低的,看不清样子,但看上去身材结实,穿着小褂,肩上搭着汗巾,年纪应该不过三十出头。
“碰碰”,突然胡同外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了几声枪响,接着,夜市里的人群就炸开了锅。
俞微恬隐隐听到有人大声喊:“城外的土匪杀进来了,快跑啊!”
俞微恬知道,事情来了。
黄包车伕低头不语,只是使劲拉着车,三转两转,不往胡同外的大路走,反而把俞微恬拉进了一条幽暗的小巷子里。
“这不是回少帅府的路,你要去哪里?”
俞微恬吃惊地道。
“这是条小路,你没听外面说土匪杀进来了吗?换条路走,又快又妥当。”
黄包车伕解释道。
一般人听了黄包车伕这么说,加上外面兵荒马乱的,肯定信了他的话。
俞微恬却道:“不行,你给我走原来的旧路,这条路我不熟,不安全。”
“呵呵,俞神医,俞小姐,欧少帅的未婚妻是吧?”
黄包车伕听到俞微恬这么说,自知不可能把俞微恬悄无声息地骗到指定地点,索性把车停下来,掀起了帽子,瞪着俞微恬凶狠地道。
“你不是黄包车伕?你是谁?”俞微恬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我是欧少帅的仇人,他剿匪杀了我两百多个兄弟,我是来替他们报仇的。”
黄包车伕也不伪装了,上前就拧着俞微恬的胳膊,要她下车,手里还拿着一捆麻绳,是用来捆扎她的。
不过,还没等他碰到俞微恬,就听“呯呯”两声枪响,他怪叫一声,腿上中了枪,倒在地上。
他捂着腿,难以置信地看着身后,暗处闪过几名军人的身影,孙副官打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