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俞宅。
俞勤寿的精神十分萎靡,因为他老怀疑自己染上了二姨太的病。
这种病发于阴私部位,所以他又不能整日撩起来看。这让他上班时坐立难安,十分痛苦。
作为一名警察署的官员,他也曾多次部合报社等媒体,呼吁民众要注意不要做嫖娼赌博之事。
为了宣传嫖娼的危害,警察署负责宣传的科室还挑了一些长了杨梅大疮部位的图位,放大了印成传单来宣传。
所以俞勤寿心理上是害怕得那种长在阴私部位的病的,他总觉得二姨太的病,听俞微恬描述的症状,再发展下去就是象杨梅大疮那样,最后甚至连男人的家伙都会烂断根。
一想到这些,俞勤寿恨不得一天对某个部位消毒三五遍,去上厕所也会若有所思盯着自己和别的警那个部位看,以期发现自己是不是和别人有什么不同。
这种行为一次两次还好,次数一多,警察署便纷纷传出俞副署长现在恐好男风,风声之盛,吓得警察署里的警察们都不敢和俞勤寿一起上厕所了。
俞勤寿当然不知道这些传闻。
谣言总是最后一个传到当事人的耳朵里,通常还是以不经意和猝不及防的方式。
俞勤寿今天快下班腹疼去了卫生间,他正舒服地蹲着,忽然听到外面进来正在小解的警察议论起他来。
“哎,你听说没有?咱们俞副署长以前喜欢左拥右抱各式美人,现在估计是美人玩腻了,改换口味啦。”
“啊?换什么口换?不喜欢年轻的,喜欢徐娘了?啧啧啧,老女人虽然皮肉松驰,但是风情万种,更有味道,别说,咱们副署长品位不俗啊!”
“才不是呢,听说他不喜欢女人,改好男风啦。”
“什么?不会吧?这肯定是谣言,我不相信。明明昨天我和他去戏园子里,他看到演杨贵妃的女旦,口水都快滴下来了,眼睛都直了。怎么可能好男风?”
“你不知道啊,听说现在俞副署长上厕所,眼睛都是直勾勾地盯着别人的那家伙看,眼神不知道有多瘆人了!你要不信,下回你和他一起上厕所试试,准保吓死你!”
“哎哟,你这一说,我到有几分信了……”
俞勤寿万万没有想到下属在背后这么议论他,气得差点暴跳如雷,踢门出去抽他们一人一巴掌。
但是莫名地,他还是忍了下来,直到那两个人走了,他才从厕所象做贼一样溜出来,还生怕别人知道他偷听到那段不堪的谈话。
一想到自己辛苦经营多年威严的形象就这么被败坏了,俞勤寿心情能好得起来吗?
他总不能在在警察署挨个解释过去,说我不好男风啊,我还是喜欢女人的啊!
如果他这么做,第一大家都会认为他疯了,第二天上司肯定把他直接开除了……
就算总督也没有办法保他了。
因为当官的,私德不好,还被人传扬,总不是什么光明磊落、能拿到台面上的事。
就算他贪污受贿,总督府要出面救他都还有理由,这种事情,让总督大人怎么想?说不定还祸及婚约,让婚约搅黄了。
在俞勤寿的想象中,女儿俞微恬肯定和他一样,是一门心思要保住这门婚约的,所以一定是那些嫉妒他和总督府攀上亲事的同僚或者仇人们在做怪,散步谣言。打死他也想不到,这样的谣言其实是他怪异的行为引发的。
当然,俞勤寿更想不到,若是谣言溯及源头,还是俞微恬和二姨太商定的计策的持续发酵效应。
看到女儿拎着一个袋子好象要出门,俞勤寿正想问她去哪,俞微恬主动道:
“阿爸,我今晚上要去少帅表姐家,帮她带带孩子,她要留我聊天说话,今晚就不回来了。”
“唔,好。你这样做很好,要多和少帅身边的亲人亲近,这样大家都说你好话,对你和少帅的婚事也有利。”
俞勤寿只要一听到和少帅有关的事情,都十分赞赏俞微恬,极力要她去做得最好。
俞微恬早料到他会是这样的答案,便故作关心地问道:
“阿爸,我看你气色不太好,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俞勤寿本来不方便和女儿谈这些话题,但忽然想到女儿不是被报纸上宣为神医吗?虽然在他看来,神医二字放在俞微恬身上着实夸张,但是报纸一向是夸张的,它们这样报也不奇怪。
不过,女儿到底懂一点医术,于是他想了下,结结巴巴地道:
“微恬啊,你说二姨太那种传染病,如果染上了多久会发作?刚发作时会有什么症状?”
同样的问题,他以不同的方式问过无数次,俞微恬每次都耐心解答,但是俞微恬绝不会给俞勤寿一个绝对肯定的答复。
要是她告诉俞勤寿这病到现在不发作已经没事这样的话,就太便宜俞勤寿了。
她每次都安慰俞勤寿没事,只要发现有病症就及时治疗,不会发展到象二姨太那么严重,平时要注意卫生清洁等等。
听起来很中听,但是由于悬而未决,反而让俞勤寿心里始终悬着一把刀。
这次也不例外,俞微恬照样安慰完,也不给俞勤寿一个明确的答复,俞勤寿刚听完“大夫”的话,一时间觉得自己是没事的,但是过不了几个时辰,他又会纠结在自己没准有事的困扰中。
当然,当下最大的困扰还不是这个,而是他关于好男风的传闻,这件事,他谁也不好说,家里的姨太太要是知道了,不笑死他啊?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