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已是退避数丈的山壁又缓缓靠拢,将地面的石块挤出来顶破了蔓藤结出的屏障。可如此一来便成了狭路相逢进退维谷之地,人与蔓藤混战难分。
而那东月却欢喜起来连连拍手:“好厉害,原来奇门遁甲这么有趣。”
“我们现在该如何进退?”
“我将仅对我们不利的隘阵变为双方都不利的支阵,我们只能以退为进,变支为通。”
“怎么个变法?”
阿寻看了看前后:“既然这些蔓藤都朝前聚拢,那我们便开出一条后路来,以免腹背受敌。只要雨一停,它们便无法再生,这样一来就成了通阵。”
于是便由归尘抵挡前面越发猖獗的蔓藤,为众人某得一丝突围的机会。待已退至无蔓藤长出之地时,才稍稍松了口气。
阿寻不时看看手里的活盘,不时抬头盯着漆黑的天空。大雨丝毫不留情地落在这狭缝中,早已淋湿了五人,伴随着夜风,竟是冷了起来。
印广虚抬起手遮在东月头顶:“不知这雨几时能停?”
“天辅武曲纪,大吉,木相,此时是……”阿寻一边叨念着一边转过手中的活盘:“戍时……天辅值戍,三五人来寻物。”
听见阿寻这般自言低念,归尘与印广虚相视一眼问道:“是否天相有不妥?”
“这倒不是,天辅星当空是大吉之象,再过片刻雨应该就会停。只是……”
“只是什么?”印广虚追问。
“天辅星属木相,虽本是大吉,可现在我们遭遇蔓藤,怕就怕反倒是对我们不利。我又不会五行之术,还是再多等等。”
“虽星象呈木,但生木者为水克木者为金,倒也算不得险象。”身后传来清亮女声,回头看去,却是那日还在玄灵道宗的□□公主。她背着手从五人身边走过,抬头看着绸云渐散后露出的夜空:“幸而我们身处土相,土生金则可克木。”
阿寻上下打量着菁菁与她身后的小门,问道:“你们二位是……?”
“我们主人可是……”
菁菁出手制止了小门,笑道:“我是玄灵道宗弟子,菁菁,这是我的随从小门。没想到会在此遇上几位。”
“玄灵道宗?”阿寻皱起眉头,显然对这突然闯入落日红的二人带有戒备之心:“我叫阿寻,是天衡渊的弟子。这几位则来自千都灵,既然遇上了,那师妹就跟我们一起走吧。”
“也好。”菁菁抱拳作礼,举手投足尽显端庄大方之气:“那边打扰各位师兄了。”
“能与您同行可是他们的福气。”旁边的小门自言嘀咕道。
印广虚问道:“姑娘有办法破此阵?”
“不错,只需转土为金,再以金克木。”她取出腰间八卦盘,若不细看盘中符文,倒是与阿寻手里的活盘有几分相似。
她高托八卦盘单手运气催动,那些随意掉落的石块便漂浮于空,停滞片刻后猛地一块块撞向中间。
小门在旁无法帮忙,只得不时转头观察菁菁的神色,满是紧张神色担忧她有个闪失:“主人,您、您可千万别勉强自己。”
东月探着脑袋看得入神:“画画的你快看,好厉害呀,那么多大石头她竟然都能举起来。”
印广虚低声说道:“玄灵道宗的术术以五行为本,不仅有相生相克之道,更有相卦之变。菁菁所行之术正是先控后生,生而克。”
她连连蹦跶,兴奋道:“天衡渊和玄灵道宗的法术都好有趣,画画的,不如我们改做这两宗的弟子吧。”
“师门之道,只从一门。你若是想拜他宗下,除非师父将你逐出师门废去修为道法,不然即便你想拜师也不会有人肯收你。”
团成巨大的石块突然炸裂开来,碎石溅出四方砸到山壁上又弹开。众人抬手落袖遮挡铺面而来的烟灰,再看去时,石团之处只留下白银一坨,映着星月寒光,在这峡谷间独领锋芒。
她收盘插入腰带间,摸出两张文符飞手贴于白银与蔓藤之上:“小门。”
“哎!”小门纵身窜到白银上,只见他变回原形高竖尾巴张立浑身长毛朝那蔓藤扑去。
一时间白光剧然,盛如烈日。待光退去之后,那小门又幻回了人形一面拍着掌心的灰土,一面嬉皮笑脸蹭到菁菁身旁,全然一副邀功的模样。
“它竟然是只猫妖!你、你竟然带了一只妖孽!”阿寻惊呼道。
“你才妖孽呢,猫妖又怎么样?本大爷即便是只猫也比你金贵。”
“小门,不得无礼。”菁菁呵斥了小门,才又说道:“小门是我自幼饲养的猫,他虽是妖却并不会作恶。”
矔疏却是觉得有趣:“难怪他称你为主人。”
“主人,我们不必与他们为伍。”惊觉东月满面欣喜围着自己上下打量,小门不由得缩起身子往菁菁身后躲:“你、你干嘛?”
东月恳求道:“你再变一次好不好?”
“不好!”
“别闹了。”印广虚一把将东月拽回来,看着前方已是畅通,便问到阿寻:“蔓藤已除,我们是继续往前还是如何?”
“现在已是通阵,走出这里便是天衡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