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门上朝外看的东月见印广虚迟迟未归便显得有些不尽欢喜:“画画的怎么没跟你一道回来?”她扭回头看着刘宝生:“你作何丢下画画的自己回来。”
“我……”刘宝生瞄一眼秋双伶,从小就在女人堆里打转的他竟恍然知道害臊了:“我不是见那谁从秋姑娘房里跳出去……所以跑回来看看。再说这印广虚先前还跟着我呢哪知他腿脚这般不利索。”
秋双伶眼珠子一转,笑起来:“小月儿如此在意印公子莫非是对他动了儿女之情?”
东月想了想觉得似乎并非如此:“我觉得他好看,又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这是儿女之情么?可我并非他的儿女呀。”
秋双伶噗嗤笑出声来:“儿女之情并非是指儿女。”
“只要能和画画的在一起管他什么情都好。”东月豪迈一挥手竟打在了背后来人的脸上,她转过头去,但见印广虚正看着他,想来也是被这突猛的一巴掌打得不知所以:“画画的!~你怎么才回来?”
“见有人从这间房里跳出去,我便跟过去看了看他去的大致方向。”印广虚又对秋双伶说道:“夜里就寝时门窗千万关好,若有任何动静大可呼喊,这人会比兔子还快地赶来。”他瞄了瞄刘宝生。
刘宝生反倒不好意思起来:“那、那是当然,岂有让姑娘限于危险之中的理。”
“可有找到愿意载我们出海的船老大?”
印广虚点点头神色略见松缓:“所幸这里常有人乘船往西海寻千都灵,我们一说船老大便答应下来,明日就天色好便能出发。”
“等等!”刘宝生跳出来拦住印广虚:“秋姑娘昏睡了一日还不知身体如何了,你这个画画的也不考虑考虑。明明之前对修道兴致怏怏,怎么突然倒积极起来了。”刘宝生围着印广虚边走边托了下巴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可疑,着实可疑。”
印广虚被他转得烦了便往旁边躲开:“我不过是说明日就能出海,又几时说过明日就一定要出海?你一直转累不累。”
可刘宝生偏偏不依不饶起来:“我不累,倒是你突然变得对修道一事如此上心,才当真令人费解。当初在乌安城的时候可没见你有如此意向。”
“这有何好费解的。”印广虚鄙夷地看着刘宝生:“学一些道法将来□□解难还怕赚不到食宿的帛钱?”
刘宝生撇嘴嘀咕道:“你这书生哪点有半分书生样。”
“你明明是人不也没有丝毫人样。”
“你!”刘宝生指着他的鼻子狠瞪着双眼却也赢不了气势,于是只好作罢:“我不同计较。”
岂料这印广虚竟是不削冷笑:“你若是有这个本事与我计较,又怎会说出这句话来。”
刘宝生抱着手这胸前思考起来:“我怎么觉着你这话是在说我没这个本事。”
印广虚勾起嘴角晓得狡黠:“错觉。”
晨曦清冽,摊开一海岸的光,犹闻欢鸣,不见燕雀。
秋双伶梳洗规整便敲了敲东月的房门,哪知还没用力这门便开了。她面色一凝,走进房坐在床头摇了摇东月的手臂:“小月儿,你睡觉作何不挂门栓。”
“什么门栓。”这小妮子用被子蒙住头“我挂了的。”
秋双伶无奈叹口气,掀开东月蒙头的被子:“到了船上再睡吧,别让印公子他们等太久。”
东月这才闭着眼坐起来,打了哈欠。
“我去让店小二打些热水来,你先穿好衣裳。”说完她便起身出门关好房门。
门刚合拢,这小妮子便揉揉眼,掀开被子跳下床冲着搭在木架上的衣衫比划几下,那衣衫便好似受到牵引围着她周身转了几圈,她一回身便轻巧穿上。
秋双伶带着店小二敲门进来,小妮子便喜滋滋迎上去搀住秋双伶的胳膊,秋双伶笑起来:“快去擦脸,我来替你梳头。”
“秋姐姐你真好,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秋双伶抿嘴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头。
收拾好挽着秋姐姐下楼时,刘宝生嘴里还塞着白面馍馍,正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印广虚靠在放旁边的箧衍上目空呆坐,也丝毫未看见二人下来。
“画画的!”东月往他面前一跳,凑上前:“你在想什么?”
印广虚抬起头看了看她二人:“吃些东西我们便出发。”
刘宝生赶紧咽下馍馍抓起衣袖拂了拂旁边凳子:“秋姑娘,坐。小二,再来四个馍馍。”
“好嘞~”
“多谢刘公子。”秋双伶牵起衣裙悠然入座,不经意瞄见东月挨着印广虚坐下,心中还是起了丝丝波澜,拢了拢眉头神色略显落寞。
这都被心细的刘宝生看了去,便不由得训呵:“你看你,没规没矩的,贴那么近这白皮书生还怎么吃馍馍。”
“我吃好了。”
听印广虚这般答道,东月竟得意地朝刘宝生做起了鬼脸。
“难得他们投缘就由着去吧。”秋双伶宠溺地看了看东月帮腔说道,尽管她心中仍是有些堵:“小月儿本就惹人疼。”
“有吗?”刘宝生眉头一皱觉得十分稀奇:“除了你倒还真没人这般觉得,走个路都能惹祸这丫头可真不招人待见。”
东月不快反驳道:“眉儿和红姨还有我娘都很疼我!”
刘宝生也不服输:“除了她们你还说得出谁待见你吗?”
“还有我大哥和二哥!”
“你二哥分明就讨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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