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时起,彦澈便有些不受控制的想要去了解她,他在暗中守了她五年的时间,虽说她在梵家众人面前一直都是乐呵呵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彦澈一直觉得她不属于这里。
尤其是在刚开始的几年里,她每个晚上都要坐在窗前静静地望着天上的月亮,她眼中有着思念,有着迷茫,有时竟是会哭出来,那时的彦澈觉得惊讶极了,那种怀念伤感绝望的眼神如何会出现在一个娇养到五六岁的孩子身上,那神情莫名让彦澈觉得有些心疼,虽然待到梵薇长到十岁便举家回到了上京,自此之后彦澈也不再暗中跟着她,可他依旧忘不了那月光下稚嫩面庞上泛着绝望的一双眸子。
彦澈仰头又饮了一杯酒,待酒杯放下时,面上的苦涩又被以往的不羁潇洒所代替。
“娘娘还没醒吗?”水绿提着已经热了一遍的午膳站在桃夭宫正殿外,皱眉问道。
侍墨小心的向殿里张望了一番,见殿中寂静悄无声息,遂无奈的摇了摇头。
水绿见状只好将手中的食盒递给身后的小宫女,看了看日头,有些忧心的小声道:“娘娘最近为何如此嗜睡?这都未时了,若是再不用膳,只怕又要误了时辰!”
侍墨咬唇,望向正殿方向的眼睛里尽是担忧:“许是最近忙着中秋宴的事儿,累着了!待会我就让苏康跑一趟,去御医院请了御医来给娘娘请脉。”
“如此也好!”水绿点头表示赞同,二人又在外面悄声说了会子话。
梵薇午觉醒来只觉得浑身酸痛,肚子也饿的让人受不住,于是扬声唤道:“侍墨!”
侍墨听见动静连忙哎了一声,示意水绿将食盒拿着,自己则先推门进了殿中。
梵薇被侍墨扶着依靠在一个抱枕上,蹙眉抚着有些发堵的胸口问道:“本宫睡了多久?”
“回娘娘,约有一个半时辰。”侍墨一边端起一旁软榻的青玉案几上的一盏温茶递给梵薇,一边说着。
梵薇此时也觉着最近似乎有些不大正常,抿了一口茶水道:“你去御医院请了御医来!”
侍墨笑道:“奴婢方才便让苏康去了,娘娘如今先用些午膳,仔细饿着了胃疼。”
梵薇点了点头,喝了几口茶如今只觉得肚子更加空了,饥肠辘辘的。
梵薇被侍墨扶着去了外间,瞥见水绿正在带着人布膳,于是笑着上前:“今儿尚食局都做了些什么?”
水绿放下手中的最后一个小盘,立在金丝檀木方桌一旁笑道:“回娘娘,俱是些娘娘平日爱吃的,有清炖蟹粉狮子头、酒酿清蒸鸭子、龙井虾仁、红烧黄鱼、螃蟹小饺儿、赤枣乌鸡汤和一小盅鲍鱼燕窝粥。”
梵薇坐定,闻着有些油腻味的膳食,不自觉的皱了皱眉,水绿却并未注意,只拿起一个小碗盛了一碗赤枣乌鸡汤放在了梵薇身前。
梵薇拿起小勺,刚把一勺汤放在唇边,不妨那股油腻的气味一下子冲击到鼻翼处,梵薇连忙放下小勺,扭头干呕了起来。
“娘娘!!”
“娘娘!!!”
殿中立时响起几声惊呼,水绿连忙去拿了痰盂过来,而侍墨则端了茶来,一手端茶,另一手不停抚着干呕着的梵薇。
之前跟在水绿身后伺候着的两个小宫女见状忙跪下,垂着头不敢出声。
侍墨见状怒上心间,呵斥道:“都傻杵着做甚?还不快去请御医来!快去!!”
那两个小宫女闻言连忙起身出去寻御医。
侍墨急的眼泪都掉了出来,不停问道:“娘娘这是怎的了?怎么就吐了起来!可好些了?”
梵薇止住了干呕,压了压唇,虚弱的扬起一抹笑,摇头:“无碍!”
水绿显然也是被吓着了,看着满桌子的膳食急道:“莫不是这些吃食有问题?奴婢这就拿去尚食局讨个说法来!”说完便要开始收拾桌上的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