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没有说话,他知道瑞文戴尔需要的并不是同情或者安慰。
“我父亲死后就把一堆烂摊子丢给了我,当时的我真想一死了之,”瑞文戴尔咬着牙说道,“但是得到这把剑后一切都不一样了,我终于有能力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你已经把剑输给了我,子爵大人。”艾伦提醒他。
“是,但是你要自己来拿。”瑞文戴尔咧了咧嘴,拔出了剑,用力的捅入了自己的心脏。
“你还有布拉诺的收入,我不会跟你抢的,”艾伦叹了口气。
“不,我早已赚到了一辈子也花不完的钱,”瑞文戴尔缓缓的说,“可能是曾经缺失的太厉害,所以我才会变这么贪婪,不过没关系,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那他就从来没有对我友好过,所以我也不怕会因为自己的贪婪而受到处罚。”
瑞文戴尔忽然停止了喘息,他用陌生的眼神看了看自己的手,随后拔出了胸口的剑,血液四溅,染红了他的衣服,衣服上的血冒着腾腾的热气,热气经久不消。
刃下心靠近艾伦,默默的挡在了他的身前。
之前抱着卷轴上来的两名士兵则目瞪口呆的站在一旁,“大人你怎么了?”
瑞文戴尔用手中的剑做了回答,他面无表情的挥剑,两名士兵惨叫着倒地。
艾伦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连自己人也不放过吗?”
“你用灵魂状态跟我见过,你知道我不是他。”
“嗯,”艾伦明白眼前的人是最初的七罪之一,“现在贪婪之戒在我手上,我可以帮你解除诅咒,怎么样?”
“我拒绝。”
“为什么?”艾伦有些意外。
“你是魔女选中的人吧,”他抬起了头,眼中是虚无的一片,“既然当初背叛了她,我就没想过要得到她的原谅,至于你,不论是宿主的意愿还是我的本意,你都必须死。”
“我做错了什么?”
“没有,”他摇了摇头,“至少现在没有。”
话还没说完,刃下心突然冲了上去,这是一个很好的时机,瑞文戴尔的注意力还在艾伦身上,所以得手的几率很大。
两人交错而过,瑞文戴尔像是动了一下,又像是完全没动作,他衣服的一角裂开了一道口子,很显然刃下心刺空了。
刃下心捂着胳膊转过身,漠然的注视着他。
一道血线忽然自她的胳膊出现,逐渐的扩散开来,渐渐染红了整个袖子。
刃下心歪了歪头,“艾伦,你先下山,不要回头,骑我的马回去,诀窍是紧紧握着缰绳不要松开,它要是抗拒你就摸摸它的脖子,我可能会晚点到。”
这是个谎言,刃下心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她想着若是能让艾伦逃掉,也算是还了上次的拿戒指的情。
艾伦考虑到过现在的情况,然而风险是不能避免的,他不能做到面面俱到,只能说运气太差了。
艾伦叹了口气,四处看了看,找了个石块坐了下来。
“你在干什么?”刃下心看到艾伦不仅不跑反而还悠闲的坐在一旁,顿时有些生气,“你呆在这里我还得费心思保护你,别拖累我!”
“你向我下注赌我赢,然后我赢了,”艾伦冲着刃下心笑了笑,“现在轮到我下注了,我用我的命赌你赢,你看着办吧。”
“你……”刃下心刚开口,就感受到了一股异样的感觉,她开启的鹰眼更进了一层,这种能够明显感受到变化的进步很是惊人,虽然同是鹰眼,但现在与刚才看到的是两个世界。
鹰眼,共感。
艾伦将鹰眼开到极致,完完全全的分享给了刃下心,这次面对的是深不可测的敌人,他没有一丝保留。
“这种程度的鹰眼……”瑞文戴尔略带惊讶的看着艾伦,“怎样夸张的天赋才能在你这个年龄达到这种程度啊,唉,可惜了。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这种使用方法会将她的精神反馈给你,到时候你的情况会变的很糟。”
“会比死更糟吗,”艾伦笑了笑,“如果把我当做仍人宰割的羔羊,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很抱歉,我并没有要看轻你的意思,”他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事实上过了这么久我连情绪是什么感觉都早已忘记了,杀你只是我的本分,如果这让你觉得不愉快的话我在这里道歉。”
“我杀了你之后再向你道歉,你会原谅我吗?”艾伦冷笑了一声,“最近老是遇到你这样无法交流的疯子,废话少说,想杀我就试试看!”
瑞文戴尔胸口的贯穿伤冒着白色的雾气,血早已止住,虽然伤口依然在,但似乎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他举起那把晶莹剔透的剑,用手抚过上面,剑身变得黯淡了下来,一股像石油一样的黑色流体涌了出来覆盖住剑身,在表面缓缓的流淌,艾伦的身上泛起一股恶寒。
“这把剑是梅林的作品,上面附着着邪恶的魔法,我本不该使用它,但为了阻止魔女,我愿意沾染黑暗。”
黑色的流体仿佛在无限增生,随着那把剑逐渐蔓延开来,流体触碰到了那两具士兵的尸体,便瞬间将他们包裹住,疯狂的蠕动了起来,然后那两具尸体渐渐缩小,最后消失不见。
那把剑将尸体的营养输送给了瑞文戴尔,瑞文戴尔苍白的脸色渐渐变得红润了起来。
黑色流体蔓延到了刃下心的脚边,刃下心用匕首划过,被切断的那一段流体聚在一起扭动了下,然后化为了一滩黑水。
刃下心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