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中剑几句话将众人聒噪压下。
琅琊派冷礼见秦岳然有些害怕秦中剑,立时助腔道:“秦掌门此言差矣。立身江湖,门派为根本。天下弟子之所以投入你武都派,投入我琅琊派,一是慕我等武学卓绝,功力深厚,入门之后,日夜修习,假以时日,必然名动江湖,出人头地。二是觉我等门派屹立江湖,声誉响亮。日后行走江湖,有个师门护佑。遇上恩怨,报上师门名号,江湖好手也都礼让些个,多处行些方便。今日秦掌门你如此所为,弟子丧命孤竹,竟然仍与仇人对饮,岂不堕了武都剑门的威名!他日弟子行走江湖势必也抬不起头,枉称一派掌门!”
秦中剑闻言大怒,重剑向下猛然一颠,直接将面前桌几拦腰劈碎,握剑双手青筋鼓胀,双目突出,大骂道:“气煞我也。你这个匹夫有何本事敢与我武都剑门并肩而论,我剑门上下,不养奸邪,行极侠之道,诛作恶犯奸之辈,视尔等无一技之长,仗着师门那点微末名声混迹江湖的宵小,与赤脚游医行骗天下何异,我看无面目行走江湖的是你才对!若再多言他人门中私事,教尔等如此桌几!”说着将刺入冰中重剑提起,直指秦岳然与冷礼。
秦中剑言辞虽然无甚华丽之处,然而句句大义,光明磊落,冷礼被秦中剑一顿痛骂竟然一时语塞,连声呼道:“你你这无礼”
这琅琊派一干人等究竟是何来头,李小和在山上曾经有所耳闻,乃是与广陵延陵二派毗邻的一大门派,临水而居,临秀而成,门中弟子剑法轻灵飘逸,甚有超尘之风。
然而观今日冷礼言语,让李小和对琅琊派的为人大为不齿。耳中秦中剑慷慨之言尤在,李小和不禁赞道:“秦中剑前辈心若朗日,真大丈夫也!礼曰,君臣、上下、父子、兄弟,非礼不定!今尔等无耻之徒竟然妄想僭越掌门之位,以无名之罪加于秦掌门头上,真是视周礼于无物的qín_shòu!”
“嗯?”那秦岳然见有人附和秦中剑,转眼瞧来。
却听耳畔一个老者声音:“除了烛青烛公子,不想竟还有后起之秀能应得起孤竹君的夜宴之邀,老朽却是要讨教一二!”
话音方落,李小和只听四面八方尽是异响风动,哪里还来得及细想是何人下手,身形一躬,由桌几之下滚出,但听得“砰砰砰”许多银针打在桌几上的声音。
旋即脑后有人冷笑之声,立时风至,此刻命悬一线,李小和连运真气,只觉郢息波动,纯阳内力自丹田趋向四肢,双脚踏出屏岳步法,身下坚冰竟然寸寸被他踏出脚印。身形比及以往要更加迅捷,连连退避三招,但听得两捧毒针嗖嗖从耳畔擦过,又传来两声尖叫,不知是孤竹的侍女还是别派的弟子。
这三招一过,一时真气提运过猛,加之自己本来初运郢息,双目微微晕眩,稍觉站立不定。
忽然面门又一捧毒针飞来,李小和心知这一回必然是被打成蜂窝脸了。
这瞬间,贴着李小和鼻尖一柄重剑横着伸出,直接挡在他面前,剑锋凉意与鼻息热气相遇,微有凝露,尤自能感到刘海儿被剑锋切断了几根,那正是秦中剑手中重剑。
“叮叮当”三声响亮,飞来的毒针尽数打在秦中剑手握的重剑上落地。旋即秦中剑一柄大剑挥下,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怒火,与巫南教的洛哈托斗在一起。
秦岳然见洛哈托用毒功与秦中剑拼斗,立时也上去助力洛哈托,这却显明了他要反秦中剑的意图。
霎时间两柄重剑缠斗,中间毒物飞舞,毒针纵横。秦中剑内力精纯,剑法朴实无华,然而速度比刚刚郑子克还要迅捷,显然功夫在秦岳然和洛哈托之上。两人斗一个,不出十招,秦岳然已经被逼出秦中剑三尺之外无法近身。秦中剑边斗边怒道:“秦岳然你若还想活命,便立时下峰回门派领罪,否则现下毙了你!”
周遭武都剑门的弟子本是听从秦岳然来孤竹为本门弟子讨公道,不料竟然秦岳然还别有用心欲待借着他派势力铲除秦中剑。
但听得武都剑门弟子有人道:“这掌门与师叔祖打起来,我等应该站在哪一边?”
“自然是看谁能胜了!”
武都门下几个弟子见秦岳然失势,生怕掌门清理了秦岳然,便要波及自己,心知不妙,早有三个人转身欲下峰去。
秦岳然见本门的弟子反身离去,心下着慌,大喊道:“武都剑门中早已都是我秦岳然的心腹了。如今大家已经上了孤竹冰峰,回头唯有死路一条,五服十一派的弟子,皆是我武都剑门的盟友,但凡与孤竹有瓜葛之人,便是我等之敌,必当斩尽杀绝!”
那三个离去的弟子闻言脚下踯躅,却听郑子克笑道:“看你们师叔祖那两下子,恐怕是想留你们在这等下为他收尸吧!”
秦岳然闻言害怕人心离散,慌忙大呼道:“秦中剑乃孤竹帮凶,其他门下弟子,为毕先生报仇,为本门弟子报仇,还不出手相助!”
这时候眼见得周遭四五个门派已经有三四十人围拢,人群中便登时跳出三个别派弟子,看身手都还是有两下的,加入战斗,直接将秦中剑围在中心。
秦中剑见又有别派弟子参战,生怕无穷无尽,自己难以应对,心道攻心为上。将重剑锋芒猛撩,逼退三人,大叫一声道:“秦英云、秦英翰还不快滚!”
秦中剑这一声,中气十足,如旱雷天降,刚刚踯躅的三人中两个似乎被劈中一般,整个腰身突然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