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中行偃将军的兵马驰援,无数士兵奔袭而至,人人奋不顾身,放箭的,飞扑的,持长戟压制李小和的,一霎那许多人如山如海的涌入长治行宫,那四个贴身护卫也被一群士兵扶起,众人围拢在晋侯周的身边,将他掩护得严严实实,不露一丝空隙。
或许是李小和过于托大,或许是他不愿意行那江湖小辈做的偷鸡摸狗之事,或许这只是一个师门教诲,但是不论如何,李小和并不急于将栾玉带走,而是要将那去留的意愿,生死的是非说个明白道个清楚,绝不是如那强掳良家妇女一般将栾玉带走。
故而他的手下留情或者说是拖沓才让中行偃有了机会带兵前来。虽然晋侯也知晓眼前这个人的确是当世罕见的高手,自己千挑万选的贴身护卫竟然都不能奈何对方分毫,若不是中行偃帅兵来救,怕是今日难免受辱。但是他仍旧心系三军,言道:“中行将军,你带了多少人来?”
两旁侍卫护着一个身着重甲的老者出列,正是将军中行偃,他单膝点地,拜倒在晋侯面前:“回禀晋侯,晋国三军罗列,已经尽数在行宫之外。荀氏,韩氏,魏氏的兵马也都气势争胜,争相为晋侯效力。”
晋侯眉头一皱:“我的兵马可是拿来为我一人保驾护航的吗?三军候命正是准备伐齐大计,岂能如此儿戏的便就调将过来!”
中行偃两眼乌珠一转,环视了一下四周,心中暗道:虽然晋侯见责,可眼下也不能分辨是非,追究对错。虽说这眼前的刺客或许很厉害,但是他毕竟只有一个人,甚为三军主帅,妄听人言调集大军而来,被晋侯责备,却也是面上无光,威严扫地,只得寻个由头替自己开解一番。中行偃当即便磕头道:“晋侯明辨大义,属下自是不能比拟,只不过我们这些臣下都怀有这样一颗诚心,维护晋侯周全,如若晋侯有些许闪失,这三军战力必然比往来奔波还要伤及士气,还要低落乃至无精打采,故而臣等愚钝之辈不知深浅,不分青红皂白只顾着一路奔来,老臣失职!”
中行偃的言辞里外说了个好,虽说一直在承认自己愚钝,但是将晋侯高高在上的捧了一圈,让晋侯心中也十分欢悦,虽然晋侯乃是明君,对一些阿谀奉承之言很是厌恶,但是抵不过这中行偃结合着事实曲直将那一片诚心表白的如此真挚,即便是阿谀奉承也听起来格外的顺耳。
晋侯眼见得如今情势安稳,向后倒退两步,吩咐道:“却也无妨,刚刚才知道这个人的功夫,世间罕有,尔等出手要小心则个!”
哪里还等晋侯吩咐,自打中行偃进入行宫,层层甲士早就将李小和团团包裹,严丝合缝不露光线,就算是用自己的身体来阻挡,也必然要将对方隔在晋侯三丈之外。
李小和听得中行偃诉说,环视周围,果然有不少盔甲光耀的将领率众抵达,好似那日在无忌山庄之中一派派人手一般,又如同平阳门内众英雄选盟主一般的景象,每个氏族都将自己麾下的士兵排成一阵,注视着李小和。
李小和点了点头,抬头看着晋侯,言道:“看来与旁人说也是无用,如今这里是你做主!”
晋侯以为李小和见到自己势微,便有些言和之意,如此高手,自然不要拼得两败俱伤为好,当即答话道:“哼,既然郢君已经看出了眼下的情势,便是不看重自己的生死,却也要顾念一番他人的性命,如若中途失手伤了谁,可追悔莫及!”晋侯的话让李小和忆起刚刚自己爆发出的如墙一般的真气刀,让他自己还真有些余悸,若是不小心伤及栾玉,那便真的抱憾终身。
不过李小和的脾气也不是如此一句言辞便能劝得动的,当即言道:“看来晋侯还是没有明白本座的意思。”
杨干在一旁插嘴道:“你什么意思?你无非就是要带玉公主走,我堂堂晋国的贵戚,岂能容你这江湖卖艺的随便带走,晋侯伯主的颜面何在?”
李小和看了一眼杨干,又看了看其余的将领,那中行偃一脸奇怪的表情望着杨干——江湖卖艺的?就为了一个江湖卖艺的连伐齐都不顾了,来行宫护驾吗?这岂不是开玩笑!
杨干发觉中行偃看他,心中也知道自己失言,满面尴尬的向后退了两步,不敢再说话。栾玉却狠狠嗤了他一下,转而向李小和道:“前辈,你今日要让栾玉随你去,倒也无妨,只是你应当给晚辈一个理由,为何要将我带走,昔日你担可不是如此蛮不讲理!”
栾玉一句话,说得众人都惊奇了一番,她竟然将事情又和缓了下来。但是这个理由对于李小和来说却也不见得那么容易说出口,毕竟他为什么要带走栾玉,他可以在自己心里说上千百遍——那是我妻子!可是在这里说出来,谁能够相信呢!
中行偃插口道:“栾氏公主,你怎能轻易许下诺言。如今栾将军正在率兵赶来长治相会,如若这个当口儿你随这人去了,那栾将军来了,老夫如何交代,杨干公子向您示好,将您先接来长治行宫赏玩,如今又让杨干公子如何交代,晋侯如何交代呢?”
李小和听闻中行偃之言,也不等栾玉说话,淡定的说道:“还要什么交代呢?作为一个主帅,自有你自己心中的一套律条。凡事都要符合你那条条框框的东西,便是正确的,否则就不对。我是江湖侠客,我也有我自己心中的侠道,那个什么杨干,分明就是个花花公子,岂能配得上栾玉公主,如今本座偏要带走栾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