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和随他而前,广陵旗下一人颧骨老高,三绺长须,重剑黝黑,似乎比毕正堂膂力更加深厚,那人见贵公子拉着李小和到来,拱手道:“范公子一路风尘,万事可好?”
那贵公子答道:“蒙邱先生挂怀,万事顺利。尊师弟又为我立一新功,寻得屏岳山强援,实感欣慰。”
邱先生面露惊讶之色“哦?”
范公子身后阮知天踏前一拱手给邱先生行了一个礼,道:“师兄,此人乃屏岳山弟子李小和,年少多谋,于无忌山庄机智百出,助毕师兄抵退强敌,功不可没!”李小和听他所言言过其实,心想自己也没做什么摒退强敌之能事,他就敢这般瞎吹,如果日后回到广陵跟毕正堂打了照面,不知道会不会尴尬。
那邱先生一听阮知天所言,顿时神采奕奕,好似见到了百世难寻的珍宝一般,紧握李小和双手:“原来这就是李公子,恕邱某眼拙,广陵邱百鹤见过李公子!”
李小和内心分外忐忑,似乎广陵派这两个师叔很是奇怪,怎地动作表情都如此夸张。见这邱百鹤先给自己行礼,心下一慌,差点闪到一边去。幸好及时反应过来,马上回礼道:“晚生智力愚钝,江湖传言夸大,不可尽信!”
“怎地不可,今日一见实乃有过之而无不及也!”李小和听闻邱百鹤言语,心知跟阮知天一路货色,索性不再作声,听凭他自吹自擂去吧。
这时候范公子身后早已围拢各派高手,范公子面露得意之色,笑道:“来,小和兄弟,我给你介绍。这边素布长袍者,乃无终刘大同,此人剑意随心,气游剑走,乃无终派已入化境之高手啊!”
然后又指向另一位身形矮粗的男子道:“这位英雄乃是瓯夷道江飞华江舵主。李兄弟你莫看他身形不起眼,粗布衣衫裹身,此乃瓯夷道渔家打扮。此人臂力惊人,手中一柄长股钢叉有八十斤重,挥舞起来虎虎生风,万人莫近。”
随着范公子指引,李小和与高台之上的各派高手一一相见,毕竟各位人士在辈分上比自己为长,多少要有些礼数。及至中山派的高手向云齐,李小和本欲施礼,却听那向云齐冷声哼道:“范公子,你将这屏岳山弟子介绍于我们五服十一派的高手,这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五服之中,有门派居于甸服,有居于侯服,也有远及荒服之士。天下门派或以地域相近结盟,或以利益相同结盟。今日尔一黄口孺子欲号令群雄,尚且不能服众。而屏岳山的棋子,奥秘深远,天下闻名。凭我等江湖末学之智力,固然无法窥测端倪,故而你以一神秘莫测之屏岳弟子相荐,让我等深知你交往广博,号令威严,借以收服人心而已。”
范公子一向自负的紧,此刻被向云齐道破心中所想,自然大是不悦。然而如此场合又不好发作,面上颜色阴阳微变,转而岔开话题道:“我等结盟此处,共上孤竹,只为给各位江湖朋友讨要个公道,有师兄弟没于孤竹者,有中了孤竹奇毒者,有亲友曾遭孤竹杀戮者,均在此列,可谓共讨孤竹,声援天下之大义所为呀!”
向云齐将脸扭转开去,似乎对范公子所言大不以为然。只冷冷哼道:“我门下弟子早已告知我屏岳山弟子身怀棋子,如若眼前这人真是屏岳传人,我又何必与孤竹君作对,只拿下他怀中棋子,交与孤竹,便不能得什么天下奇功,总也能替我那几个可怜的徒儿寻得解药。”
范公子见向云齐如此说,面色突转不悦,肃然道:“向师傅若是要这般决绝,此处不是尔当留之所。莫怪范某无礼!”
这时候其他多派主事的见话头不对,赶忙过来劝解。刘大同将向云齐拉至远处,其余江飞华一干人便拥着范公子来主持歃血为盟。
范公子向李小和道:“此地皆是五服十一派弟子,各大门派中有不少弟子被掳上孤竹,苦于独力难敌孤竹君,故而聚集于此,共商讨伐孤竹之策。小和兄弟若不见疑,不如一共歃血为盟,杀上孤竹冰峰。”
李小和刚刚早已瞧得清楚,和颜道:“范公子多虑了。这一路行来,我自知有不少门派弟子失踪。是否孤竹君所擒,尚自不敢断定。然而今日有这些前辈高知皆来歃盟,看来不会是做作而出之所为。即便我小武妹妹不在冰峰之上,小和身为江湖一侠,不可趋避!”
范公子闻言大喜,吩咐道:“州破,郗堂,你二人这几日负责照护小和兄弟,此处江湖人繁杂,难免有觊觎小和兄弟深藏神物,万万不可疏失!”
李小和向来自在惯了,这时候安排两个大汉看护他,必然很不自在。这公子行事,事事仔细,弄得李小和深有些怀疑这二人是派来监视自己的,于是打个岔道:“阮先生武功不错,我跟着阮先生似乎更稳妥些,公子的贴身护卫,我怕我这个山野粗人,不识礼数,起了摩擦便不好了!”
公子听李小和这般推脱,眼珠转了一转,肃然道:“州破,郗堂!”
那二人闻听主子呼唤,赶忙上前答应:“小人在!”
“好生护卫李公子,不可有半点怠慢,对他便如同对我一般,可能做到?”这公子倒是威严满满。
那二人低着头单膝点地应道:“不敢有半点违逆!”言语之间似乎分外坚毅,皆是训练有素的忠臣死士。
李小和无法,只得勉强笑纳,今后再谋脱身。
范公子一切安排停当,转身命人杀牛,自己手持牛耳,主持祭祀盟约。这一干排场好似诸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