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市的中心医院里,一到夜晚风吹过,阴凉透骨。
那阴森森的呜呜风声,像鬼片自带的bgm一样让人背脊发寒。
穿着一身黑袍的死神大人,手拿着大镰刀正从楼上坠下。
“快看,死神跳楼了!”
“天啊,死神都不想活了!”
一共24楼,跳楼的死神有足够的时间,思考“神”生。
就在十分钟前……
女医生安禹诺在楼顶天台边看着一堆检验报告,思考人生,她刚被确诊得了晚期肺癌,只有一个月的生命。
“是等死,还是化疗呢?”她忍不住不停咳嗽,身体状况已经越来越差。
“化疗没用,只会让你死前更痛苦!”程天尨cos成她最怕的死神模样,拿着镰刀,在她身后念叨着,对她进行潜意识的催眠。
不知道是不是死神的催眠起了作用,安禹诺叹气说:“化疗难受,还会变成秃头,到这个程度了,确实没有必要。”
死神看了一下生死薄,她的时间不多了。
“跳楼吧。”他继续对她催眠,死神很忙,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他飘在她身后,拿出生死薄,查找下一个要死的客户。
不过他这一次催眠不管用,安禹诺正想着,在剩下的一个月里,是卖了房子好好旅行死,还是在家人的温暖中死去时,她又咳了起来。
一张检验单被她咳飞了,好在夹在围栏外面一根水管那里。
她伸手去捡,这可不能丢,让医院的人知道,麻烦就大了。
就在她趴在围栏上,伸手去够外面那张纸的时候。
早等不及的死神先生从卷轴前抬头,他以为她要跳楼,于是一下飞了过去,伸出命运的大长腿帮了她一脚。
这女医生死快点,他好去拘别的鬼魂。
“谁推我!”安禹诺喊了一声,人跟着翻过栏杆掉了下去。
不是自杀吗?死神愣了一下,飘在栏杆正上方,这才发现,安禹诺刚才的动作不是要跳楼,而是要捡东西。
天台边夹着一张纸,被夜里的冷风吹得呼呼作响。
他赶紧追了下去,于是出现了死神跳楼的一幕。
正在下坠的安禹诺没想到,她不是晚期肺癌咳死的,居然是摔死。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但是刚才到底是谁在推她?
什么仇什么怨,她一个要死的人了,还推她。
等等,不对啊,顶楼**的钥匙在她手里,别人上不来的,难道是鬼推她不成?
安禹诺来不及想太多,已经扑哧一声砸在地上。
但是地面比她想像的软,而且有一个,像是有冰棍一样的东西,直接戳进她的胸口。
她当即咯了一口黑血出来。
“咳咳咳……”她一边咯一边看自己砸中的是什么。别和新闻里一样,自己从楼上掉下来没摔死,把路人砸死了。
可奇怪的是,她胸口底下什么都没有。
这么硬的水泥地面,她从24楼砸下来居然没死?
她惊恐地站了起来,赶紧地去找骨科同行给她检查。
她没注意,她右手后方,一个巨大的镰刀紧贴在她身后飘着,跟着她不离不弃。
而此时在她刚摔下来的地方,一个黑色的袍子被压得扁平,
安禹诺摔下来的地方很偏僻,没有人注意,但引起草丛里一只大黑猫的注意。
黑猫一向通灵,它好奇地过来左嗅嗅,右探探的,很快它找到一个黑色的袍子,才叼起来,突然一道黑光窜进了猫肚子里。
猫肚子本来有点大,几乎贴在地面,看来是要生了。
黑猫“喵喵”叫了几声,钻进旁边的草丛里。
安禹诺紧张地找到值班医生。
“李医生,你值班吗?帮我检查一下,我刚才从楼上摔下去。”
“几楼啊,什么摔着了?”李医生挂上听诊器要给她检查。
安禹诺犹豫了一下,她要说是24楼摔下去,肯定要她转去精神科。
“先检查一下吧。”
李医生给了她做了个初步检查,觉得没什么问题,“要不明天拍个片。”
“谢谢李医生。”反正她能走能跳的,就不折腾了,不过这么高摔下来居然没事,这也太奇怪了。
难道因为她快死了,所以看到了幻觉?
但她的手机和检验单一张不少的确实在天台上。
不行,她要回去睡一觉,肯定是压力太大,或者是在做梦。
当天晚上,她睡得很好,没有和之前一样,半夜咳嗽把自己咳醒,也没有觉得胸闷。
难得的睡了整整一个晚上,只是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对面宿舍的人就狂拍她的门。
“安禹诺!开门,快开门!你别躲着,我知道你在家。”
安禹诺被吵得不行,这是节奏,是雪姨找上门了吗?
“你干嘛啊,陈爱丽,现在才四点,你不睡觉,我还要睡呢!”她打着哈欠打开门。
她宿舍对门住的陈爱丽是妇产科的医生,脾气不太好,大家都开玩笑说她是被产妇们传染得了产中抑郁症。
临床表现是疑心重,不讲道理,脾气差,嗓门大,一点事就炸毛。
陈爱丽气势汹汹就直接冲进了安禹诺的宿舍,到处翻找。
“我家爱丽丝是不是又被你拐来了?你要吸猫不会自己去养吗?每天把我的猫骗回家好意思吗!”陈爱丽泼妇一般不讲道理。
陈爱丽说的爱丽丝是她养的一只黑猫,那只猫性子很野,每天四处乱跑骗吃骗喝。
安禹诺有洁癖,不是很喜欢小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