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清远口中的威胁太过明显,江翌心中不受控制的一跳,却也克制住了自己不去看他。倒是萧明萱眸子一缩,冷笑道,“都说南山派派大欺人,我原还是不信的,今儿可是真真见识到了。”
墨清远并不在乎,面上还是维持着含情脉脉地笑,只看江翌。江翌皱皱眉头,入门三百年,南山派一直锄强扶弱,何时派大欺人过。倒是墨清远,不正常的令人发指。
但他发疯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重生以来,他就没正常过。
“南山派如何,还轮不到你来说。”江翌不愿跟她再废口舌,提起碧玉飞刀,先发制人。
萧明萱一番讥讽,虽然没得到她想要的结果,但至少可以确认的是,墨清远暂时不会出手,给她对上江翌赢得了一丝喘息。但她丝毫不敢大意,毕竟江翌是能一击打败白芷彤的人,不容小觑。
萧明萱提起闻风笛,笛声悠扬,如泣如诉。山林之中忽然狂风大作,卷起无数松针,松针来势汹汹,笼罩江翌周身大穴。江翌受制于人,只得连退数步。
萧明萱嘴角勾起一丝笑,“我这闻风笛乃是昆山白玉所制,可号令风雨,所谓闻风色变。能死在这仙笛之下,也是你的造化了。”
江翌用灵力操控飞刀,护住自己。向萧明萱道,“呵,好大的口气,难道霓裳没教过你么?”
“教过什么?”萧明萱挑眉。
“反派死于话多。”江翌道。
萧明萱怒,大喝一声,“去。”无数松针被风裹挟着越飞越快,绕着江翌,最后给江翌围成一个圈。松针圈越缩越小,萧明萱冷笑一声,这些松针均带着她的灵力,就算不能要了江翌的命,也能给她刺成个刺猬。
她偷偷瞄了墨清远一眼,却看到墨清远依旧面带薄笑,云淡风轻地倚着树。她轻嗤一声,等她射穿了江翌,看他还笑不笑的出来。
松针圈渐渐缩小,最终缩成一人大小。萧明萱眼眸骤然一紧,不对。那些松针里,根本就没有人。
在哪?
“呵呵。”女音被大风刮的略显低沉,紧贴着萧明萱,从她身后传来。萧明萱转身,堪堪避过了碧玉飞刀。
她脚下刚一站稳,就看到了江翌手里的火莲子被高高抛起,萧明萱猛然提起笛子,刚刚吹出两个音,……晚了!
巨大的爆炸声在她身侧响起,狂风大作,火焰登时烧到一人之高。
萧明萱反应也是快,笛声只顿了一瞬,随即变成期期艾艾的调子,狂风渐渐平息,雾气笼罩大地。
浓白的雾气掩盖了暴虐的火舌,浓烟滚滚升起,墨清远心底咚的一下,一股凉意顺着他脊背缓缓而上。
“翌儿?”
墨清远的声音也被浓雾遮住,没有人回应他。
……
逍遥宫练功房深处,一双妩媚的眼睛缓缓睁开,台上妖娆女子魅惑一笑,当即巨大的灵力涌出,席卷天地。
然而这灵力流紧紧一瞬,便被好好收起。女子缓步下台,轻声道,“时隔多年,我霓裳终于再次突破,现在我也是元婴末期了。”
她一展蹙紧的眉,看到了风铃上一闪一闪的星星。她挥挥手,萧明萱的声音从中传来,而后是打斗的声音,霓裳听了片刻,随即眉头又渐渐蹙起,“墨、清、远!你莫要欺人太甚。”
霓裳抬手捏碎了一块传讯玉简。低声道,“呵,等了上万年才等来的道侣么?我今日就让你尝尝痛失所爱的滋味。”
……
树林中,雾气越来越浓,浓雾之中,萧明萱一双眸子忽地迸射出精光,一抹冷笑缓缓攀上她的嘴角。曲声忽然变幻,雾气里有星星点点的绿色浮现。墨清远认得此物,是生于南疆的跗骨流萤。没想到逍遥宫内竟有这种毒虫,此毒对元婴期以上的修仙者无用,但对元婴之下,乃是致命之毒,传闻中此毒者,灵力会徐徐溃散,直至力竭而亡。
墨清远坐不住了,他以灵力震散身边的雾气,但随即又有雾气附上,源源不绝。他眉心皱成一个川字,低唤一声,“翌儿?”
没有人回答。
莹莹绿光在他面前忽隐忽现,他感到自己呼吸微微局促,该死,早知道,就不让她来了。墨清远灵力如瀑般挥洒出去,但仅能维持自己周身一丈不被雾气侵蚀。他脚下生风,走的极快,凭记忆寸寸而搜。
千万……不要有事。
江翌此时浮在半空,她刚刚逃掉一个泥潭的陷阱,这片林子诡异至极,偏偏浓雾困得她不得行走。她咬牙之下调出仙鼎之气,灵力流经四肢百骸,再一睁眼,瞬间通明了,虽然可以模糊看清影子,却不能像真正看着的那么真切。
好歹也是看清了,只是……这林子里,刚刚有这么多人么?
墨清远顿住脚,前面有人,斩空凭空而出,在面前飞舞成一个剑花。一张巨大的缚仙王凭空罩下,他冷哼一声,缚仙网瞬间寸寸碎裂。收起斩空,他大步向前,大手一挥,便掐住一人的脖颈。
萧明萱的笛声骤然中断。脖颈被制,她却嫣然一笑,墨清远眼睛瞪大,不好。
“子丑合化土,寅亥合化木,卯戌合化水,辰酉合化金,巳申合化火。合合相应,金木水火土,收!”萧明萱口诀声毕,浓雾向二人涌来,最终连同两人的身影消散于虚无。
“这是……芥子石?”墨清远身处一片白茫茫之中,他此刻已放开了萧明萱。
萧明萱嘴角一丝血流过,大笑,“不错,想来南山尊者也不知,这整个逍遥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