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心不在焉地听完那婆子的叙述,等那婆子停下林夫人才道:“既有这么回事,总要收拾在身边才好。”那婆子已经点头:“小姐您说的是,这容家的家教想来不大好。别说快十九的姑娘都没出阁,就那些丫鬟们,也要再好生教导。若是小姐肯把她带在身边,悉心教导,这是最好的。”
“小姐早已是一家主母,平日何等忙碌,哪能如此?”苏大娘故意反对,林夫人已经开口:“这件事,我心里已有数,苏妈妈留下吧。”那婆子行礼离去,等人一走,林夫人眼里的泪就落下,费尽了心机,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把女儿带在身边了。
苏大娘忙拿起帕子给林夫人拭泪,接着就道:“虽如此,可未必那位容老爷,肯把女儿放到您身边养着。”
“我晓得,可是事怕有心人。”林夫人答了一句,丫鬟已经在外头道:“老爷来了。”
林夫人这回也没坐好,就见林大人挑起帘子走进来,瞧见林夫人坐在那里拭泪,苏大娘面上也有伤心之色,林大人愣了愣才道:“夫人你这是怎么了?还有,今日岳父派来的管家,为何要去容家?”
林夫人吸一下鼻子,苏大娘上前:“姑爷,说来话长。”等林大人听完苏大娘的那番话,口半日合不拢:“还有这么一回事,那容小姐,岂不就是夫人的……”
表侄女三个字,林大人怎么也说不出来。林夫人擦了眼里的泪才道:“当日齐家表妹,和我就跟亲姐妹似的,当日虽气她怨她,后来我娘也说,大难临头,覆巢之下无完卵,能逃的一个是一个,谁知她回了自己家,竟又有这些遭遇。我娘思来想去,只觉当日能多教导她些就好。因此心中有恨有愧有悔。”
林夫人说的话,很符合林大人心里所想的景夫人,因此林大人点头叹息:“总是亲戚,当日岳母又这样相待,容家的家教说起来又不好,总要放在夫人你身边,多教导教导才好。”
林夫人等的就是这句话,听到这句就抬头:“老爷也是这样想?可是……”林大人就在这瞬间就下了决定:“没什么可是的,夫人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去和容老爷说,他定会答应的。”
林夫人这才笑了:“那我就谢谢老爷了。方才老爷要进来,说的是什么事?”林大人笑一笑:“没有别的事。按说这是亲戚,就不好再给他们个难瞧了,难办啊。”
“虽说是亲戚,可若犯了错,也该惩罚才是,这才是为官的道理。”林夫人的话让林大人又笑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更不是什么错,不过就是几句传言。说来传言这么多,只怕容家得罪了谁。”
得罪了谁,林夫人是心知肚明,笑着道:“我觉得,这要互相攻击也是常事,可这么些日子来,只听到容家的传言,听不到对方的,难道对方就清洁无比,没有传言了不成?”
对啊,林大人点头,商场争执是常有的,放流言更是常见。可为何只有容家的传言进自己耳里来,却听不到别人家的,定是有人故意为难容家,甚至还想借自己的手把容家给搞掉。差点就中了计,被人当刀使了。林大人恍然大悟,起身对林夫人连连作揖:“亏的我智谋双全的夫人,不然,又出错了。”
林夫人急忙扶起自己丈夫:“不过是多说几句,当不得什么。我爹爹从来都说,做官也是兼听则明的。若只听一方的,难免冤枉了好人。”
林大人点头:“说的是,亏了有我夫人,那我今晚,就听夫人你的。”林夫人掩口一笑,苏大娘已经退出屋子,还要去做别的事。
“这容玉致,竟是夫人表妹的女儿?”苏姨娘费了好大力气,才打听出来,不由大惊失色。说话的丫鬟见苏姨娘这样,有些后悔不该告诉苏姨娘,横竖再瞒几日就晓得了,因此这丫鬟急忙道:“是我不好,不该告诉姨娘的。这件事,苏大娘可是叮嘱过,不许说出去。”
“我又不是外人,难道还能在扬州城里到处讲去?你放心,我定不会说出去。”丫鬟听了苏姨娘的话这才放心离去。苏姨娘在那踱着步子,容家既和林夫人有这样一层关系,那就很难下手了。这样的话,难道只能偃旗息鼓,逃离扬州?
门被推开,苏姨娘见进来的是苏姑姑,急忙上前关好门才悄声道:“这可怎么是好?容家那个,是林夫人表妹的女儿。”
“你信吗?”苏姑姑的话让苏姨娘一愣:“这样大事,哪能……”
“不过一个表妹,还是那样的表妹,被养了十来年,一见景家出事,就卷起包袱离开的表妹,还是和继母吵架,赌气私奔的表妹。你有这样的表妹,会认吗?更何况,这个表妹还被拐去做妾,做妾也不老实,又跑了。你有这样的表妹,是不是恨不得藏着掖着,一辈子都不被提起,而不是认这门亲戚,认她的女儿?”
苏姨娘被苏姑姑问的哑口无言,苏姑姑坐下,面上已经罩满了寒霜:“夫人这样热心,那答案只有一个,就是,这个女儿,压根不是这个表妹生的,而是夫人自己的亲生女儿。只有生母,才会对自己的孩子这样放心不下,费尽心机要给她一个说得出口的身份。才会不惜把自家的丑事给揭出来。”
苏姨娘觉得苏姑姑的推断也很正确,可唯一的疑问就是,没有证据。人证物证都没有,就算有人证,依这位夫人空口说白话的本事,只怕那人证她也不认。
除非,能让容老爷和林夫人突然瞧见,慌乱之中,容老爷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