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饶有兴致地盯着对方额间的疤痕细看了片刻,才略一弯唇角。
“琼儿,你带着二小姐,过去云裳宫一趟吧。”
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这南麟的皇宫,是冷君遨的天下,若是没有琼儿的带路,靠着官玉姝自己,怕是连琼华宫都出不去。
等到官玉姝跟着琼儿走了,石榴奉着茶水前,面色不解。
“娘娘,您适才……是在看什么?”
赵婉兮盯着官玉姝望了片刻,看的对方都有些局促了,她跟琼儿站在一边,也入了眼。
听见她问,赵婉兮浅浅地啜饮了一口水,才蓦然浅笑。
“嗯……我只是突然想起来,官玉姝额头的位置,应该原本是有一颗美人血痣来着。只不过那血痣……”
却被她给亲手剜了。
不仅如此,连带着关于昔日廷尉府的一切,也在她的脑海里头,逐渐清晰了起来。
遭遇了一场变故,尤其是在短短的几天之内看尽了人生百态,拜高踩低的嘴脸,琼儿从辛者库回来之后,性子更加沉稳不少。
也内敛很多。
即便是心对白怜颇有微词,也没有表现出来丝毫,眼下领了带官玉姝去云裳宫的差事,也没有推辞之意。
不过性子收敛归收敛,到底忠心还在。该为赵婉兮着想的地方,她也是毫不马虎。
走在去云裳宫的宫道,官玉姝一路左顾右盼,神色变换异常。
将她那模样看在眼里,琼儿无声冷嗤。
“二小姐,琼儿有句话,想着还是要叮嘱您一声。”
以前在太傅府里,因为身份悬殊尊卑有别,她作为丫鬟,可是没少遭受到官玉姝的欺凌,有好几次差点活不下来。
对于对方的真面目,自然一清二楚。
让官玉姝进宫这个决定,是赵婉兮做的,她一个奴婢左右不了什么,但是冲着过去那些事儿,开口警告两声,倒是可以。
“奴婢不管您到底是来做什么的,但只一条,你需得记住了。那便是,今时不同往日,在这宫里,二小姐行事,可千万要仔细了。
倘若是不慎做出不该做的事儿来,便是娘娘,也保不了你。”
“你个大胆的贱婢,竟然敢这么对我说话?!”
人有记性,却也健忘。
落入尘埃,一无所有,眼睁睁地看着赵婉兮步入辉煌,得到她梦寐以求的一切,对于官玉姝来说,已经是宛若剜心一般的刺痛。
无奈命数如此,她挣扎也挣扎不了,只能认命。
这倒也罢了,想琼儿以前不过只是太傅府一个小丫鬟,也敢在她面前如此,严重地刺激到了官玉姝那点儿仅剩的自尊心。
成功惹得她勃然大怒,瞬间变脸。
“本小姐好歹也是皇后娘娘的妹妹,岂容你一个贱婢指手画脚?”
怒斥声都没经过大宝,便脱口而出,直到她对琼儿要笑不笑的嘲弄目光时,才蓦然反应过来,眼下是个什么情况。
看她面色青红交加,羞愤异常,琼儿这才再度凉凉出声。
“二小姐可是误会了,奴婢不敢对您指手画脚,只是善意的提醒而已。”
一个“您”字,更是恰到好处地让官玉姝涨红了脸,所幸她也反应过来了,深知自己现在没有翻脸的资本,只能忍着。
况且……
远远地望了眼近在咫尺的云裳宫,她眼底的盛怒最终还是被强硬地压了下去,不阴不阳地为自己挽回了一点儿脸面。
“这个自然,好歹我也曾在宫住过一段时间,又岂有不知道宫礼节的道理?”
说完之后,忽而又反应过来,她这段历史,也并没有多么荣耀,忙讪讪住了口,干脆语焉不详地催促。
“废这么多话做什么?还不赶紧带路!
既然姐姐已经允诺我回云裳宫找东西,你莫不是想要横加干涉不成?”
“奴婢不敢。”
该说的话已经说了,琼儿目的达到,不再多言。当真带了官玉姝前往云裳宫,又唤了两个小太监,开了宫门。
彼时,还有一个小插曲,是开云裳宫宫门的时候,有那么一瞬,官玉姝紧盯着宫门的封条,神色稍显怪。
不过却什么都没说,只看宫门开了,便迫不及待地走了进去。
不仅如此,还阻止两个小太监跟着,那模样,好像是要进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似的。
云裳宫许久没有住人,一早有了荒废的架势,只不过因为这里曾是云子佩的住所,又遭到了特殊的待遇,被冷君遨一声令下封了宫,倒也没有那么荒凉。
站在门口望着里头院子里长起来的些许杂草,琼儿远远看着急不可耐地推来殿门不见人影的官玉姝,嘴角撇了撇。
转而回头嘱咐跟在身后的小宫女。
“你是负责照看云裳宫的宫女?”
“是,奴婢佩儿,见过姐姐。”
“嗯,这几日官小姐要在里头找东西,你注意着点里头的动静。”
听到开了宫门有人进去是要去找东西的,那个叫做佩儿的小宫女还稍稍诧异了一下,表情不解,似乎是怪,现在的云裳宫内,还有什么东西可找?
好在她到底也不傻,虽说心里不解,但嘴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福了福身。
“是,我知道了,姐姐放心便是。”
交代完了官玉姝的事儿,琼儿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差事儿,琼儿折身往回走,还没几步,瞥见了一道人影正朝着她走了过来。
等看清了对方的脸,她的眉头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