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念滋无奈地朝宋铭韬撅撅嘴,宋铭韬找来毛巾给张文兰擦汗:“念滋,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人之常情,你也别怪你妈总说,听话啊,这男孩是你张阿姨的外甥,在县里水利局工作,比你小一岁,你看这照片……”
宋铭韬拿来手机,找出一张照片递给宋念滋。
宋念滋无奈地拿过手机,上面的小伙子不知道遇到什么高兴事,笑得春光灿烂,她呵呵了两声:“兰兰姐,你看,这小伙不够帅啊。”
张文兰凑过来仔细瞧了瞧:“哪里不够帅啊,我看挺好,鼻子是鼻子眼是眼,是不是,韬哥?”
宋念滋将手机晃晃:“兰兰姐,你这标准也太底了点吧!谁家鼻子是眼?你看他这张大脸,屏幕里都装不下了。”
张文兰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脖颈子,又掐了上去:“死丫头,少啰嗦,明天给我乖乖地去相亲去,听到了没?”
“妈,哎,妈,疼啊,真疼,别掐了。”宋念滋龇牙咧嘴地嚷嚷着,“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好啊,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张文兰满意地松了手。
“啊?不用了,不用了,兰兰姐,这大热天,您在家好好休息一下,我自己能去。”宋念滋心里自然有自己的小算盘。
“哼,我可不相信你,万一明天你跑了怎么办?”张文兰冲她美美地一笑。
宋念滋摸着脖颈子,心里很崩溃。更年期的中老年妇女惹不起啊。
吃过晚饭,宋念滋又陪着张文兰去跳广场舞。清河街广场灯火通明,音响里放着最炫民族风,大妈大婶们精神抖擞。
宋念滋当然对广场舞没什么兴趣,看着旁边张文兰认真地扭来扭去,就像一个认真学习的小学生一样。
她也学着张文兰的样子转了转脖子,活动了一下手腕,弯弯腰踢踢腿。
她早已习惯了每天紧张忙碌的生活,而现在闲下来竟然有些不习惯。什么时候才能像兰姐一样快快乐乐地享受美好的生活呢?
一想到明天要相亲,宋念滋头就大了。每一个嫁不出去的大龄女青年,都有一段不足为外人道的故事。宋念滋想,比如年轻时眼光太高,挑三拣四,最后变成了齐天大剩,比如有一段曾经沧海,除却巫山,最终爬不出那往事,空留遗憾。
而自己呢,有时候宋念滋也会静下心来反思一下,一是工作忙,她也没把婚事放在心上,二是,她心中也真是有另一个人的影子,不管遇到什么人都得和他比较一下,如果差的太远,就觉得索然无味,没了兴趣,兜兜转转,她三十岁了。
其实,从她毕业工作起,每逢过年过节亲戚朋友聚在一起,就会有人问:“念滋,赶紧找婆家啊。你看谁谁谁比你小都结婚了。”
当这时,她总是不以为意地一笑:“不着急,我才工作呢,这不还不到三十呢。”可是今年过年,她就不能拿着这句话来搪塞了,她三十岁了,愁人呐!
她跳了一会儿,只觉得身上除了微汗,便停下来,在旁边秋千上坐了下来。她拿出手机微信闪了闪,她摁了几下,看到了一行字:“念滋,生日快乐。”她的心一动,接着又来了一段语音,她只觉得手心都要出汗了,有些紧张,她抿着嘴想了一下,摁了一下,上面穿来奶声奶气地小孩子的声音:“念滋姑姑,生日快乐!”
惘然若失地,她合上手机,在秋千上荡来荡去。
广场上的背景音乐换成了套马杆,粗犷的声音在广场上空回荡。宋念滋也跟着哼起来。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她一看,是迟玉叶的,她按了接听键叫了一声:“玉叶。”
手机听筒里传来一个甜腻腻的声音:“滋哥,生日快乐啊!哈哈,今天回家的时候没有什么艳遇啊。”
“哼哼!小公举,姐姐我一点都不快乐。”宋念滋望望墨色的天空,上面只有几颗幸灾乐祸地眨着眼的顽皮小星星。
“哈哈,兰兰又逼你结婚了。”迟玉叶正躺在床上伸了伸腿,“你也别怪兰兰姐,可怜天下父母心,你看我外甥都会叫姨妈了。”
迟玉叶有一个双胞胎姐姐叫迟金枝,没上大学,工作了几年,早早结婚生子了。
“可是,我根本不想结婚好不好啊,”宋念滋抓了一把头发,苦恼地说,“想想那些满地爬的小不点我就有一种恐惧感。”
“要不,滋哥,你先练习着点?我让我姐把我外甥送过来你先看两天?”迟玉叶开玩笑地说。
“得了吧,小公举,”宋念滋哈哈笑道,“就你外甥那破坏力,我怕把我房子给拆了。”
“滋哥,这才叫男人好不好,”迟玉叶辩解道。“滋哥,上一次我同学的哥哥挺好的,你怎么就不同意呢?”
“你还说呢。”宋念滋外头想了想那个相亲对象的脸,“那老哥比我还讲究,那脸上擦得那叫一个白,身上喷了半瓶香水了吧,差点把我熏得鼻子废了。”
“那是你太不讲究了好不好,滋哥!”迟玉叶想起那次相亲就想笑,说实在的,她也不知道同学的哥哥为什么会那么油头粉面,不过他可是不娘,就是爱打扮了点,“你说现在谁家女孩子洗完脸就擦个大宝完事?”
“切,大宝怎么了?老娘我从小擦大宝,哎,咱的这个脸还就是这么好。”宋念滋又无比自豪地摸摸了自己的脸蛋子,白居易老爷爷怎么说的,天生丽质难自弃,别看她每天风里来雨里去,可是皮肤真是好,快三十岁的人了,脸上愣是一点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