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说起来确实怨我。闪舞小说网”
柴璎珞正视着魏叔玢,脸色波澜不惊,象是看破红尘什么都不在乎了。倒是魏叔玢心下忐忑着又惊又怕,既想知道真相、得到自己努力这么久的成果,又害怕柴璎珞的招供……这可是一直以来对她恩重如山的亲人啊。
“他把这玉指环留给我当念想,我如果在自己屋里找个地方收起来,就不会有后面那么多麻烦。你说,我干嘛非得放到自己的贴身革囊里呢……唉,那天一娘出嫁,我在她房里,忽然听说皇后要亲来探视。我觉得她房中气味不好,叫她燃香熏一熏。一娘那里没香,我急着去办别的,就顺手解下革囊,给了一娘那保母,叫她拿里面的香丸去熏……”
魏叔玢想起来了,确有此事,贺拔氏也说过。那么就是保母接了柴璎珞的随身革囊,打开寻找香丸,却看到里面还有这枚血玉韘,而保母是认得这物事来历的。
“那玉韘牵涉人事如此复杂隐密,璎姐你就……那么随便地给外人看见了?”魏叔玢疑惑。
柴璎珞长长叹息一声,收拢掌心:
“我当时哪里知道这玩意牵涉重大!还以为就是个寻常玩物,太子自己喜欢,才留给我……到婚礼那天,它在我身边放了快有一个月,我忘得差不多了。35xs那天又忙得要死,把革囊给贺拔氏的时候,根本没想过里面除了香丸还有别的——就算想起来了,我也不会觉得不妥。这就是个玉饰嘛,谁身边还没两件?我又不是神仙,怎么能猜到贺拔和一娘那么老实的模样,竟敢私下偷我的首饰?”
是了,魏叔玢恍然。柴璎珞当时并不知血玉韘在李家兄弟、夫妻、母子之间流传的历史,李承乾也没跟她明言,可贺拔氏和李婉昔却是知道的。柴璎珞忙乱间不小心让她们发现了这物事,为着怀念亡父前太子,李婉昔或者她的保母偷拿了玉韘藏起……
只为怀念父亲吗?魏叔玢突然警醒。
“贺拔氏或者一娘私下拿走了你革囊里的首饰,然后把革囊还给你,璎姐你就没发现异状吗?”她看着女道士,缓缓问,“这枚玉韘沉甸甸的。被拿走以后,革囊的重量也会有很大不同吧?你再系回腰上,就没觉得轻了很多?”
柴璎珞有点没好气:“当然觉出来了。”
“轻了那么多,你也没再打开囊盖仔细看看,有没有少什么?”
“你是觉得我那天还不够忙?”紫虚观主对天翻白眼,“革囊轻了,多正常啊!你忘了我本来就是叫她们拿走里面的香丸去熏屋子吗?我又不是属秤的,就过手一转,还能查觉出囊里只是少了香丸,还是少了香丸外加一枚指环?实话跟你说吧,直到案发第三天,你我在搜检一娘的闺房手书时,你跟我仔细形容了玉指环的模样,我才意识就是‘这一枚’,才想起来翻找自己革囊查看,果然没了……唉,当时我就跟你说,那玩意不是一娘的,你们谁都不信啊……”
“你也没说那是你的啊。闪舞小说网”魏叔玢回一句嘴。
“废话,我敢说吗?当时什么情形?天子皇后已经敕命宰相亲王领衔查案,我能说出玉韘来历,明着承认我和太子有私情?让皇后知道我这个白虎精又去妨害她亲生儿子了?”
她说的话句句有理,但魏叔玢听在耳中,心内的寒意却越来越来重。
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魏宰相长女只默默看着眼前的美艳女道士,蹙眉不语。一直趴卧在竹床下砖地上的肥猎豹似乎感知到了什么,“呜”一声忽然站起来,用毛茸茸的脑袋和圆耳去拱蹭柴璎珞。
女道士拍拍自己的宠物,似是心情松快了些,对魏叔玢苦笑:
“你也别纠结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想,一娘和贺拔氏看到我革囊里有这玉韘,知道是太子给我的,进而推断出,我可能和太子有私情,于是拿了这玩意威胁我要好处。我狗急跳墙,干脆下手杀了一娘灭口,又想法威胁贺拔氏闭嘴。甚至贺拔氏之死,我也可能从中做了手脚,对不对?”
……你说的比我自己心里想的还要清楚明断些,魏叔玢哑口无言。
“那好,你来回答我两个问题。”柴璎珞支起上身,认真地看魏叔玢,“第一,那贺拔保母全家死尽、世上只剩一娘一个亲人挂怀。我如果杀了一娘,能用什么打动她、威胁她,让她不当场揭穿我,事后还帮我掩饰?”
这个么……以璎姐你的神通广大,也许在外面忽然发现了贺拔氏当年漏网的幼子什么的,用以威胁利诱,也不是不可能啊……
“第二,就我跟太子这点破事,就算被揭穿了,值得为此杀人么?就算杀一娘个小孤女不算事,我是有多丧心病狂,还把皇后太子牵连进去?杀完了还不把罪证玉韘赶紧藏好,还放着让你们查案的发现?”
魏叔玢长长吐出一口气,心里忽然松快了。
这个问题,她确实解释不了。
柴璎珞顶着“白虎精”的污名,不愿意公开与皇太子的私情,甚至不惜以死相胁。可这事如果真公开了,被天子皇后知道,也未必会闹到出人命的地步。
以她的出身才貌,再加上李承乾对她的情意,闹开了,天子皇后骂二人一顿,然后允准儿子把外甥女正式纳入东宫的可能性很大……
“太子去立政殿,就是去求皇后恩准他把你收房吧?”魏叔玢不禁问出来。柴璎珞轻轻哼一声:“还能是别的?”
果然到今日,李承乾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