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长得挺俊,身上透着一股浓厚的血腥味与腐蚀心骨的戾气,那是久经沙场的将士特有的气息,令她不禁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个战场。
傅凌初的走神让风权卿很是不满。他蹲下身,闷闷不乐地戳着他的伤口,痛得本已昏厥的男人又被痛醒,甚至还抬起眼恶狠狠地瞪着他。
风权卿吓得缩回了手,傅凌初赶紧拉着他后退了几步。可惜,那男人跟回光返照似地,凶了一下又晕了过去。傅凌初在他的手腕上扎了一根银针,那根针停了一瞬,而后迅速没入了他的身体……
何方景皱眉,蹲下身去探他的鼻息。发现他还有气,怪异地抬头看了傅凌初一眼。
“看什么看,死在这儿多不吉利。要死也要先将他抬出去,可千万不要死在璟王府里。”
她口不对心地哼了哼,拉起风权卿的手就想离开。
“娘子,辽辽是不是就是厚厚啊?”
风权卿歪着脑袋,眼睛一眨一眨的十分可爱。傅凌初忍不住伸手去捏他的脸蛋:
“是呀,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风权卿抿唇,做深思状:
“那为什么厚厚又叫辽辽,又叫厚厚呢?”
傅凌初笑:
“可是左左叫我王妃,你又叫我娘子啊……”
风权卿恍然大悟,拉起傅凌初的手就往回跑:
“他叫辽辽的名字,他认识辽辽。辽辽就是厚厚,那个人认识厚厚。”
风权卿语无伦次地大叫着,傅凌初却莫名其妙地听懂了。她急忙跑到那人身边,取出随身携带的手帕塞到他的嘴里。又利索地单手解开他的衣服,熟练地摸到穴位反手扎上银针。整套动作一气呵成,看得何方景目瞪口呆。
“愣着干什么,快抬他进屋!”
傅凌初可不是在开玩笑,他的伤势本来就重,还中了毒。不赶紧施救恐怕活不过今晚。
何方景听到她的一声叱喝,才从呆愣中回神。小心地将人背在肩上,以最快的速度往最近的屋子跑去。途中刚好碰到趁着天黑捞鱼解馋的厚厚,风权卿二话不说拉起她的手,撒腿就跑。一头雾水的厚厚还以为自己偷鱼吃的事情东窗事发,秉着坦白从宽的态度,扭头就对傅凌初说:
“我错了,再也不敢了。等苏衔回来,我让他送你一整个池塘好不好?”
傅凌初瞥她一眼,冷笑道:
“但愿他能有命活着,将你欠下的债全数还清……”
厚厚好歹陪风权卿玩了几天,也算是建立起了革命的友谊。见厚厚还在神游,风小呆急道:
“厚厚,有个人浑身是血……好多的血。他叫辽辽,一直叫。娘子说辽辽就是厚厚。他在找厚厚……”
“你说什么?什么人,什么血?什么人找我?”
傅凌初拖着他们两,加快了脚步:
“还犯傻呢?谁会千里迢迢来找你?谁会在临死之际还不停念叨你的名字?好好想想吧?要不要救这个人!”
厚厚突然陷入了沉默,紧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反手抓起傅凌初和风权卿的胳膊,飞一般地朝前冲去。
真不愧是习武之人,用健步如飞来形容她都不为过。可怜了风权卿和傅凌初两个武学白痴,被厚厚拖在身后,那感觉就像是两面随风飘扬的旗帜……
“凌初,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活他!我不能没有他。我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
傅凌初怒:
“滚粗,居然剽窃我的台词!”
“凌初,我以后会少吃饭,多做事的。你一定要救他。呜呜……”
厚厚边跑边嚎,整个璟王府的上空都回荡着她杀猪般的惨叫声。傅凌初忍无可忍,咆哮道:
“高厚厚!你他妈别这么哭行不行?苏衔还没死呢!”
“苏衔那个王八蛋!大骗子!他答应我不会再受伤的!他死了我怎么办?我怎么办呀!”
傅凌初暗叹:
“是啊,你欠下的债该怎么还呐!”
厚厚闻言,哭的更加伤心,最后还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不要管我!你们快去……快去救苏衔,呜呜……”
傅凌初没好气地踢她一脚:
“在我面前演什么生离死别!不要逼我动粗!不然我分分钟虐死他。”
嘴上说着狠话,但终究还是心软地跟在了何方景身后。
这是一处闲置的客房,地方不大,但该有的家具全都一应俱全。何方景抱着身受重伤的苏衔,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到大床上。
他终于想起这人为何如此眼熟了。这人分明就是殇州国唯一的王爷——苏衔。只是,他为何落魄于此?
“何管家,你带呆子下去。去把左左找来,我需要帮手。”
傅凌初上前查看了一下苏衔的伤势,发现当初她下的针已经顺着他的经脉开始游走。还好当初存了一丝善念,不然苏衔此刻怕是早就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了吧。
“娘子……”
风权卿不肯走,小眼神忧郁地落在衣裳半解的男人身上。显然,他还在纠结自家娘子即将与别的男子赤诚相待之事。
“笨蛋,我与你开玩笑你都当真,真是个……呆子。”
傅凌初温柔地看着他,柔柔地一笑:
“这个人对厚厚很重要,是厚厚很喜欢很喜欢的人。就像是相公对于我……一样重要。若是他死了,厚厚会很伤心,她会哭……你希望看到厚厚哭吗?”
风权卿坚定地摇头。厚厚哭起来惊天地泣鬼神,实在是太恐怖了,他表示这辈子再也不想听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