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苒苒失笑,赶紧吩咐茯苓去煮了醒酒汤。
又让陆九扶了寒姨去炕上歇一歇。
北辰先生含笑看着这一切,只觉得自己心中无比轻松。
但是陆承安喊住了要往厨房里去的茯苓,说道:“就在院子里煮一点吧,如今正是国丧期间,照例是不能饮酒的。”
秦苒苒顿时回过神来:“对,这府上还不知道有没有安插着眼线,传出去的话……”
北辰先生闻言起身,走到阿寒身边,轻轻揉了她手上的几个穴位。
“无妨,不必煮醒酒汤了。”北辰先生眼底尽是温情,“我给她揉一揉就好。”
看着师父满脸的温情,肖烨一片恶寒,秦苒苒却觉得很是欣喜。
自家师父这个老光棍终于要结束单身了!
她将目光投向站在一边的肖烨,看得肖烨脊背冷嗖嗖的。
“算了,上头还有一个大师兄。”
秦苒苒看了肖烨一会,低声说道。
肖烨:感谢大师兄……大师兄保重!
远在肃州的肖桦突然狠狠的打了几个喷嚏。
徐总督赶紧凑了上去:“肖先生没事吧?”
肖桦摸了摸鼻子:“总感觉有人在说我坏话。”
徐总督赶紧笑呵呵地安慰他说道:“怎么可能?您在肃州那可是名声极好的大人物,哪有人敢说您的坏话。”
若说徐总督先前还是不服气肖桦在这里,在肖桦为他算了一卦之后,是彻底的服气了。
再说了,他自己是什么本事,他自己也清楚。
陆承安不在,若是让他扛起来边防大任,那他是万万扛不动的。
自己除了调戏调戏街上的小娘子,回府听听美妾们唱戏,哪里还有什么别的本事了。
于是,肃州这边的关系相当融洽。
德庆十九年。
五月十八。
新帝继位。
改年号为顺昌,记为顺昌元年。
新帝年幼,其长姐福嘉带其登基,并择日迁入东宫,照应幼帝生活。
登基之时,众臣高呼万岁,顺昌帝却突然题啼哭不止。
福嘉竭力哄劝,才止住新帝啼哭。
众臣看着龙椅上那个不足周岁的孩子,心中俱是忐忑。
承恩公与镇国公侍立于众臣之首,当即开始宣读第一道旨意。
众臣听着旨意中的人事任免,想到这两位的身份,有些不敢多言,有些却站了出来。
“不知两位国公爷是凭何颁布的这份旨意?”
承恩公冷笑:“凭着摄政王的身份,凭着内阁的商议。”
“我不服,先帝留下旨意要二人做摄政王,二人只要辅佐好陛下即可。”
说话之人义正言辞,大义凌然。
众臣中却传出来一生嗤笑。
“你笑什么?来日两人位高权重,难保不会有夺位之心!”
姜阁老笑眯眯地捏着胡子站了出来:“稍安勿躁,陛下实在太过于年幼,让我等如何辅佐?”
“等到陛下能明断是非之时,我等再尽心尽力的辅佐也不迟。”
陆承安此时却站了出来:“我若是想要夺位,今日坐在这龙椅上的,便不是陛下与长公主了。”
“先帝待我不薄,我自问不是那等狼心狗肺之徒。若是诸位不放心,想要夺了我的兵权,那来日边关来犯,还请诸位将城破之责揽在自己身上。”
最后一句话说得很是不好听,但众臣却无法反驳。
若是没有陆承安守住边关,任他们谁,都是代替不了陆承安的。
说话之人面上红一阵,白一阵,最后甩了甩衣袖,愤愤地退下。
承恩公拿着手中的这份圣旨,朗声说道:“有些臣工为何被贬想必诸位心中清楚,若是让我们开口,那便是少不得要仔细问一问的了。”
众臣中有几人面色瞬间变了。
大殿中沉默良久,才有人慢慢跪拜:“谨遵陛下旨意。”
承恩公与陆承安对视一眼,松了一口气。
这第一关,算是过去了。
日后处理政务,应该也能顺利一些了。
所有的仪式都举行完,已过正午。
陆承安面上平静如常,内心却心急如焚。
女眷那边都在后宫中候着,也不知道苒苒现如今怎么样了。
直到刘海高声说道:“诸位夫人叩拜陛下。”
陆承安的眼神才在人群中来回搜索。
秦苒苒如今也是一品夫人,她与承恩公夫人站在一起,缓缓地对着龙椅上的顺昌帝行礼。
见她并无什么异常,陆承安这才放心。行礼之后,便可以去一边稍事休息,只待礼成离宫就好。
承恩公夫人扶了秦苒苒到了一旁的偏殿中休息,早已等在那里的陆九和阿寒便迎了上来。
阿寒着实不放心秦苒苒在外面,便做了大丫鬟打扮,跟在秦苒苒身边。
秦苒苒见她在意自己的头发,便寻了方子调制好,帮她将头发染回了黑色。
现如今看起来,与二十几岁的女子无异。
阿寒手中端着一个小汤盅,对着秦苒苒说道:“陛下身边的那个李江公公送过来的,你趁热喝一点。”
秦苒苒见她给自己递过来,便知她肯定是查验过了,便放心的接过来,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里面的牛乳燕窝。
“弟妹。”一个有些畏缩的声音传了过来。
秦苒苒放下手中的汤盅,抬头见是平西侯夫人刘氏,便扶了陆九的手起身冲着她点头:“大嫂。”
她心中却是十分纳闷,不是说这平西侯因为与外族勾结被先帝处置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