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苒苒掀开车帘,看到上京城古朴而又沉重的城门时,已是正月初九。
城门口有三匹马,三个人。
“师父!”秦苒苒一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便开心地冲着其中一人招手。
人影渐渐逼近马车,秦苒苒掀开帘子探出头来:“师父,这几日怎么样?在上京城还习惯吗?”
北辰先生神色严肃地点头,随后一把拎起跟着探出头来的阿狸的后脖颈,马儿随即调转方向,向着城门方向飞奔而去。
秦苒苒:……
陆承安凑过来,捏捏她鼓起的脸:“陛下派人跟我说,新宅子已经修缮好,直接住进去即可,我陪你回去看看,然后我便先进宫。”
秦苒苒气鼓鼓地说道:“我也进宫去看皇后娘娘。”
马车直接驶进了德庆帝新赐的宅子,御书“平西将军府”五个大字遒劲有力,朱红色的大门雕着祥云,院内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虽是冬日,却有藤萝翠竹点缀其间。
“好美的景致。”秦苒苒不禁赞叹道。
北辰先生抱着阿狸走了过来,点头赞叹:“确实不错。”
“师父又不是没来过,还说这些。”秦苒苒依旧记得要猫儿不要徒儿的师父,十分不高兴地说道。
北辰先生尴尬的一笑:“你们没回来,我们怎么能过来呢,我们还住在原来的府中呢。”
秦苒苒闻言顿时又觉得心软起来,连忙问道师父住在那边方便不方便。见自己三言两语就哄好了生气的小徒弟,北辰先生得意地冲着大徒弟扬了扬眉毛,随即又苦着脸哭诉道:“刘妈妈好凶,我都不敢反驳她。”
秦苒苒心知自己师父的破坏力,没有如此凶悍的刘妈妈是决计不能镇住的,也就敷衍地说道:“没事,等我们搬过来,刘妈妈是要跟着我住在后院的,您就住在前院,这样就碰不到啦。”
反正管事妈妈两边都要来往,谁会放心让师父一个人住在外面……
眼见马车卸下带回来的东西,秦苒苒忙吩咐了红袖和陆九去将带入宫的礼物找了出来。
“阿九,这段时间就要辛苦你了。”秦苒苒带着红袖将匣子搬入马车,转头对着陆九说道。
陆九笑着说:“夫人若是心疼我,便拿出您的药膳方子来,帮我补补可好?”
秦苒苒失笑:“自然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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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陆承安单膝跪地,向德庆帝行礼。
德庆帝激动之色洋溢于表,亲自扶了陆承安起身:“这一阵子,辛苦你了。”
陆承安咧嘴一笑:“陛下严重了,分内之事。”
“等忙过了这一阵,朕给你时间,你带着苒苒好好出去转转。”德庆帝自打知道了陆承安的身份,怎么看他怎么觉得顺眼。
“多谢陛下。”
“你讲布多之事都讲一讲,算着时间,他们也就在这三四日里,就会到达京城了,与他一道前来和亲的七公主,你了解多少?”德庆帝吩咐了刘海拿了茶和点心上来,又喊了早已回京的承恩公,李御史和人鸿胪寺卿等人一同商讨此事。
在几人还未到宫中之前,德庆帝问正在吃点心垫肚子的陆承安。
陆承安闻言脸上浮现出几分尴尬:“那个……陛下,此事您可千万得替我做主,那公主也不知为何,非要我娶她为妻……您知道的,我现在可是满心都只有苒苒一人,并且这一路上乱七八糟的事有点多,再多这么一桩,估计苒苒得用针扎我了……”
德庆帝神情古怪,最后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你放心,放心,这事朕一定会帮你的!”
等到几人到齐,上书房内立刻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商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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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苒苒,你回来了。”听到秦苒苒请见的消息,皇后极为激动,她扶着挽秋的手,亲自迎到长春宫的大门。
“娘娘。”秦苒苒看着小腹微凸的换后站在长春宫门口,赶紧快步上前福了一礼。
皇后拉住她的手,扶她起身:“出去这么多天,连年都没能好好过,看着瘦了。”说罢,伸手拂过红袖怀中的阿狸,“就连阿狸也……诶,阿狸胖了好多……”
秦苒苒看看自家猫的双下巴,再看看阿橘优雅的身姿,颇有一种一颗好苗子就此长废了的感觉。
“娘娘最近看起来气色极好,师父的方子果然比我有效。”秦苒苒扶着皇后的手边往屋里走着,边仔细端详了皇后片刻,才开口说道。
皇后笑着应道:“先生给的方子与你的差不多,我一直坚持用着呢。若是你早来片刻,福嘉还在这呢。”
“真的好久没见福嘉了,我给娘娘和公主带了礼物,劳烦娘娘一会差人将礼物给公主送了去可好?”秦苒苒笑着指了指身后宫女们手中的锦盒。
“这些都是我在金陵府时,一位民间的手艺人所制,虽不名贵,胜在精巧,带了点给你戴个新鲜。”秦苒苒伸手拿了一个小锦盒,打开递到皇后面前。
“好精致的簪子。”皇后一见便惊叹道,“这是景泰蓝工艺吧?以前只见过花瓶,最小的也就是个首饰盒,第一次见到将这工艺运用到首饰上的呢。”
簪子形为孔雀,尾羽栩栩如生,纤毫毕现,颜色鲜艳又别致,小巧的流苏更为这簪子增添了几分灵动。
“挽秋,替我带上看看。”果然,无论何时,爱美都是女人的天性。
“对了苒苒,今日便在我这里用晚饭吧,我让人去知会陆将